永徽元年,政通人和,百姓和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落在清河县内,集市上便飘起了食物的香味,慢慢地弥漫了大街小巷,最后停留在生意一向极好的“顾氏烧饼”门前。
女子身穿是淡白色花笼裙,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顾大娘,来一个烧饼。”
“虞姑娘来了?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顾大娘瞧见虞归砚身后的两个丫鬟都拿着包袱,一边装裹烧饼,一边好奇地问道。
虞归砚勉强一笑接过烧饼,随后道:“多谢大娘。”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自己要去哪儿。
虞归砚本是一“高贵冷艳”女总裁,手下金山银山,坐拥矿山。谁料一睁开眼便是这幅景象,爹死娘故,落难投奔陌生且不知如何的外祖。
这些都是其次,她可以拿出熟读《戏精的艺术》以及对《红楼梦》倒背如流的精湛演技,熟练扮演小白花。
可是谁能告诉她,她的金山银山和此生挚爱该怎么办!
这个破地方为什么会没有傀儡戏这么个好东西啊!
虞归砚一边愤愤咬着嘴里的烧饼,不禁开始怀念起自己的豪车和米其林餐厅来。
不过她很快便从刚开始的崩溃破防慢慢平静下来,像猎人一样环顾周身环境。
顾大娘看着虞归砚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拿起一旁的柳枝洒了洒水,嘴里念念有词:“晦气散去,速速散去。”
随着日头高起,来顾大娘摊前的顾客也越来越多了。
顾大娘看着眼前蒙面黑衣的男子,内心一阵疑惑地问道:“客官?这位公子?要来点什么?”
白光一闪,那男子短刃抵到顾大娘腰侧:“不允出声,我问你答。”
顾大娘呼吸一窒,不敢开口呼叫,只好带着求饶的目光僵硬地点了点头,随着那男子走到烧饼铺子里间。
顾大娘没有心思理会外头呼喊叫骂久等的客官,只听那人沉沉的声音响起:“我且问你,清河县令府为何空无一人?人都去哪儿了?”
他的短刃往里插了插,顾大娘感受到刀刃割破衣裳,冰凉的刀尖挨着她的肉,她开口语气颤抖道:
“大人饶命,清河县令和夫人在一月前的洪水前丧了命,只剩下一个二小姐往弦京去投奔长姐了。”
“你敢骗我?清河县令的长女、当今皇后半月前薨逝,怎可能会投奔一个死人?”
顾大娘吓得一下子跪到地上不住地磕头道:“老身如何敢欺骗大人?一月前二小姐走的时候还来买了个烧饼,说是要去投奔她姐姐了——”
“夫人、县令夫人的娘家也在弦京,说不定二小姐转头投奔外祖去了呢。”
“老身发誓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半句啊!大人您行行好饶小人一命吧!”
顾大娘抬眼,眼前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暗暗骂道:“果真是个灾星!克死了爹娘不说,还险些害了我的命!晦气!”
“姑娘,上京果然和咱们清河大不相同,瞧着姑娘便是心绪极佳的样子。”身后侍奉的丫鬟澄澜讨趣地说道。
虞归砚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事已至此,我若是一味感伤也是徒增哀愁,左不过松快些,爹爹阿娘和姐姐在天之灵,想必也不会愿意见我终日以泪洗面,更何况——”
虞归砚把剩下的半句话咽进嘴里——
更何况难过怎么能在这里呢?自然是要等回了纪府慢慢哭才是,无人欣赏岂不是浪费了本大总裁的演技。
“更何况什么?”另一贴身侍女亭曈好奇地问道。
“更何况府上传出些‘灾星’的话来糟我的心,我便更不能如她们所愿了。”虞归砚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与期待。
“姑娘怎知?我们不是……”亭曈与澄澜相视一眼,皆是有些惊讶。
“这话就是在告诉你们,以后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我,我自有定夺。”
澄澜看着虞归砚眼神中满是坚定,拉着亭曈齐声道:“奴婢谨遵姑娘教诲。”
她的内心一阵波澜起伏——
姑娘长大了!
不虞归砚不再去管其他事,她远远望去,尽是流光溢彩的景象,花灯满街,宛若数条长龙盘旋在城中。
不愧是被称为“小京都”的上京城,果然名不虚传。
虞归砚正兴致勃勃地提着一盏兔子灯,正在灯铺前猜着灯谜,两个贴身丫鬟跟在后头,被感染般活泼地看着四处。
突然,虞归砚感觉身后有一样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腰,她浑身一下子如坠冰窖,慌张地正想喊,却感觉捅得更重了,那人甚至在自己耳边道:“还请县主不要呼喊,否则小人的刀可就要出鞘了。”
遇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