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被折辱在此地了吗?
清歌闭上眼不想看道士那丑恶的嘴脸,就当被狗咬了罢,这样想着脑海里却浮现着封满的一颦一笑。
忽然“咻”一声破空声传来。
在道士即将得手之际,清歌头上那通体碧绿的簪子发出一道光芒划破了道士的双眼直直的往他胸口方向戳去。
这是什么法宝,道士大惊,慌忙之下竟来不及躲避,那簪子已经戳开他胸口的表皮。
眼看就要深入心肺,道士连忙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血在绿簪上,见绿簪有一瞬间的迟缓赶紧地连衣服和金银都没带就破窗而逃。
“啪嗒”一声碎响,是哪酒坛子落在地上引起的响声。
好像时间被解冻一般清歌瘫软的躺在地上,而那绿簪从哪道士逃后就再无动静,普普通通就好似一只女儿家寻常的首饰而已。
“我这是怎么了。”一旁陈欢乐忽然清醒了。
陈欢乐望着四周,全屋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绣鳳鸾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身下是绣花的绸缎被面。
雪白夏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两双绣花鞋就放在在踏梯上,桌上的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般虚幻,自己身上还穿着逶迤拖地红的明艳的绣凤嫁衣。
“我怎么忽然嫁人了?”
陈欢乐很是疑惑,她不是在闺房里绣花鞋的吗?然后腿有点麻了,她就出门看到黑色的波浪和一个道士对了,道士!被人操控时的记忆如波涛汹涌的冲入脑海。
这不是她,这怎会是她!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陈欢乐撩开裙摆脱了鞋袜,雪白脚裸上一根红绳赫然入眼。
陈欢乐用力扯也扯不坏,抬来烛火点那红绳也烧不断,寻了剪子也剪不断这古怪的红绳!
陈欢乐蓦地想起道士的嘱咐“从今以后要听从我的差遣,不得违误,若是不听话,就用针刺你的心,叫你疼痛难忍;迟两刻,刺两针;刺到三针,就会使你魂魄永远消失”
难道这一生都要被那道士给操控吗?
“欢乐,范十一娘。”
这时陈家父母和亲客们都来到新房,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还有男人的衣物不由大怒的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欢乐你那夫婿呢?”
夫婿?那个道士?
陈欢乐流着泪大笑了起来,是啊已经礼成了,她已经嫁人了,这辈子哪怕父母疼爱她宠着她,可她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和同城人那鄙夷的目光!
不如死去,不如死去!
陈欢乐流下数滴离恨的泪,便全身发力一头撞向那房墙。
“不要”
清歌只来得及抓住欢乐身上一角轻纱,也只是一抹轻纱。
那红的白的顿时溅射了一地,鲜艳的血漫过那一身明艳的绣凤嫁衣,把嫁衣侵染得更加妖冶。
似是解脱,陈欢乐嘴角还遗留着一抹笑容。
大颗大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清歌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和那被鲜血染红的地上。
清歌呜咽着,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就一定要寻死呢,明明才十六的芳华,他人的眼光和指责有那么重要吗,你的生命还没有你的贞操重要吗?
陈欢乐不是清歌她从小接受的并不是后世女子的思想观念,怡然清歌也不是陈欢乐,她不懂得陈欢乐经历这事后的悲哀绝望。
“我父母请他来为我算姻缘,谁知他算了一番后倒是开口直言说我是早夭之命,命里注定活不过十六,何来姻缘呢”。
陈欢乐温柔清脆带着幽怨声音在清歌脑海里反复响起,清歌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灵异神怪的世界!
而她在其中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官家小姐,国子监祭酒之女又如何,才来时还为此沾沾自喜,却不料连那道士的一道符咒她都无可奈何。
之前的一切观念全被推翻,此后她的人生又该何去何从。
清歌想着又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
清歌回到家里以后便病了。
这次是真的病了,在经历过陈欢乐的事件后,她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惧怕。
大半个月过去后,清歌以前还算丰腴的身体渐渐消瘦了下来。
对此范父范母也着急的慌,他们担心着清歌的身体,也请了大夫来诊断,得到的不过是一句思虑过重需当静养。
为什么思虑过重又当如何静养,若是说被陵城陈家小姐撞墙而亡的情形给吓着了,可这也有大半个月了,按理应该缓过来才是。
可到底对清歌的病情也没有办法,唯有夫妻两个无奈的对视一样,也罢,等范十一娘身体好些再告诉她吧。
转眼间便到了上九月初九重阳节。
鹿城范府内一名形体消瘦,神情疲倦的女子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
仔细一看这消瘦的佳人正是姿容俏丽骚雅尤绝被人称赞的范十一娘。
满园的黄叶如同蝶影舞动飘飘洒洒坠落,如此美妙的画面却让清歌感到百无聊赖,忽而想到李清照的一首词。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