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眉头不自觉皱成一团。
“嚯,那算命的够恶毒!这是摆明了告诉你要家破人亡。”朱睿叹道。
云励失落道:“我后来左思右想,怀疑那日算命修士或许和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但那天以后便找不见她的踪影。”
虎家村被屠的那日是九月十五晚上,而云勉遇见算命少女就是在那天黄昏。
说来也巧,姬鲤在恶狗岭乱葬岗借尸还魂那日正好是九月十五。姬鲤记忆中牵驴少女的身影,与云励所描述的算命骗子逐渐重合。她原本想说自己碰见过少女,但又无法解释那晚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乱葬岗,于是只能暂且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林甯岔开话题说:“云家五百年基业,想必已故云家老祖是个厉害的人。”
云励道:“我听家里人提起过。五百年前我家老祖四处游历,侥幸吞服灵药修为增长,后来经过余归城,发现此处人杰地灵,于是扎根于此创立如今的云家。余归城还是云家来了以后才改名余归城,并沿用至今。”
至于为什么改这个名字,也许只有已故多年的云家老祖知道了。
四人渐渐走到了城东,路上碰见敲锣的更夫巡视街道,但因为修士的障眼法,更夫直接与他们擦肩而过,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定邪盘有所感应轻轻动了一下,而后竟旋转一圈后摇摇晃晃指出了一个大致方向。四人往那边看去,发现是个黑洞洞的巷子。凭借着林甯和朱睿的眼力,夜里也能看出巷子内的景象。破败寂静,似乎是无人居住。
云励指着前面:“前面的巷子里有座凶宅,阿秀该不会躲在那里?”
几十年凶宅那一家人惨遭歹徒杀害,之后陆陆续续在它周围又发生过几次命案。附近百姓嫌晦气,都不愿意住在这,因此格外荒凉。
街道落叶被阴风扫过,他们抬起脚步缓缓走进了巷子里。阴风渐渐刮起阵阵黑雾,模糊了众人视线。
“街上起雾了?”朱睿轻咦一声。
林甯抽出身后的长刀,说道:“是鬼雾。”
鬼雾乃是鬼族常用伎俩,常用来迷惑人的视线,一些十分阴险的鬼族会在鬼雾里掺毒,杀人于无形。个别修为高的鬼族,能够用鬼雾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兵不血刃,让敌人自相残杀。
没想到,阿秀只是半个鬼族,竟能使用鬼雾。阿秀身上有各种奇怪的地方,让人不由猜测,她莫非是借助了什么外力?
林甯对姬鲤说:“丫头,退后。”
姬鲤不比其他三人的修为,此刻视线已经因鬼雾有些模糊,她闻言听话地往后退了退,寻了个更加安全的位置。
鬼雾中,阿秀的身影逐渐显现。她赤红色的眼睛空洞无比,表情癫狂而又狠厉,浑身鬼气翻涌。
在这翻涌的鬼气当中,还时不时地有虎家村上百人的面孔在挣扎嘶吼,想从鬼气中奔逃出来,画面密集而可怖。那一张张人脸不是真的魂魄,而是阿秀杀人时吞噬的怨气化为的实质。她本就是因为怨气何煞气而化为鬼族,因此虎家村人死前大量的不甘和愤怒都成了阿秀的养料。
阿秀百年前惨死,如今又沐浴上百人的鲜血和怨气,仅仅作为半鬼族就有如此骇人的气势,若是彻底化为鬼族,假以时日定能成为鬼士,更甚者鬼将都有可能。
“恩公,恩公!我都想起来了,不是你让我杀了你吗?你过来呀,我要杀了你,嘻嘻嘻嘻……”阿秀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
“她疯了?”姬鲤惊诧。
阿秀死命的盯着姬鲤,阴风呼呼地往姬鲤身上吹。姬鲤感觉发毛,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立起的鸡皮疙瘩。
昨晚上林甯二人喝阿秀交手的时候,阿秀还没有这么吓人。现在阿秀完全就是个脑子坏掉的疯子,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不对劲,就算鬼兵也不该这般强,更何况她还不算完整的鬼族,且她的神志越发混沌了。”林甯道。
每个鬼族多多少少都有点“疯病”在身上,但他们疯的清醒,绝不会如阿秀这般。
云励还是第一次直面邪祟,他从小锦衣玉食,平日出门都有家仆保护,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被吓得面色发白,踉跄着后退,连手中的剑都忘了出鞘。
破败的巷子里,林甯提着刀冲向了阿秀。按照修为来说,林甯的修为远在阿秀之上,但她并不想直接斩杀阿秀,而是想将阿秀活捉,因此便有些手下留情。在林甯看来,阿秀只要还没有完全成为鬼族,就还有转圜之机。
朱睿也一刀砍向阿秀,但与昨夜状态不同,现在的阿秀他竟然打起来格外费力。朱睿不信邪,又想上去帮林甯忙,被阿秀射来的发丝扫了一下肩膀。
朱睿揉着发痛的肩膀,骂道:“邪祟,再吃我一刀!”
林甯二人和阿秀在巷子中缠斗时,更夫敲锣的声音又出现了,由远及近。走到巷口的更夫被鬼雾迷惑,对危险毫无所觉,竟然径直往巷子里几人这边靠近。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