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眼镜,“这边也是玄女宗的管辖范围,门主也曾带我巡视过此处。”
“原来是这样。”柴空青面上恍然大悟,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嘴角下撇,随后苍白的皮堆起一丝微笑:“少主神智不过清醒一月有余,自然是不熟悉门派事务的。”
“那你们是多久之前来的?”问这话时,她突然收了那副懒散模样,直起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辟止。
辟止神色如常地回望她:“太久了,我已经记不得了。”
轿子摇摇晃晃,此时些许日光恰好照在他面上,单片镜反射出迷离的光,柴空青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她瘫坐回去:“看上去,你对这边很熟悉。”
他言笑晏晏:“那是自然。”
她不再说话,轿子在沉默中行了不知多久,弟子跟在他们身后,四周仍旧浓雾蒙蒙,久久不见归路。
常人在这种环境下早就变得焦躁不安,辟止却神色安然,他步履不停,似乎对回去的方向很笃定。
“辟止。”
柴空青突然叫住欲回到前方带路的辟止。
男人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走了过来:“少主有何吩咐?”
“你过来些。”她对着他摆了摆手,直到辟止贴近了轿撵的窗才满意。
“刺啦。”
利刃戳破锦帛的声音清脆,轿与人的缝隙间,寒光一闪。
她贴近辟止耳边:“你不是辟止。”
随后,柴空青一把拔出插在男人心口的匕首,顿时血液喷涌而出。
她喘着气,颤抖着手将滴血的匕首丢在地上。
男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指抬起指着她,随后无力地滑落。
柴空青跳下轿子,上前踢了踢瘫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男人,见对方毫无动静,她便放下心来。
少女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没跑出几步路,脚踝忽然被捆住。
她根本来不及控制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脸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身后传来原本已经死去的男人的声音:“少主真是好机敏。”
他甚至鼓起掌,语带笑意,满是赞叹欣慰之意。
柴空青惊恐地转头一看,“辟止”好端端地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锦缎,正捆着她的脚踝。
男人胸口竟完好无损,只不过右手掌心却潺潺流血,他无意识地抬了一下单片眼镜,血色顿时污浊了琉璃镜片。
他依旧笑得温和无害:“可惜少主猜错了。”
“我就是辟止。”
下一秒,男人抡起树枝,往柴空青脑袋砸去。
柴空青躲闪不及,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此时夕阳西下,四周薄雾冥冥,笼罩陈家村数十日的浓雾逐渐散去。
一抹霞光落在他眼帘,躺在床上的青年似被打扰,眉头皱了皱,他紧闭双目,将脸埋到枕头里。
“大师兄,醒醒!大师兄!”
他沉溺于重重幻梦之中,恍惚间听到了师弟许江云的叫喊声。
好烦。
他翻了个身,下意识捂住耳朵,心里默默念叨,不想上早课。
“真是的,明明自己跟别人约好了还……”
师弟无奈的碎碎念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唢呐声所打断。
那声清如凤鸣,高亢悦耳,满是喜庆之意。
青年惊得一下子从清醒过来。
屋外嘈杂喧闹,脚步声如擂鼓,来往匆忙,似是人潮涌动。
师弟见他醒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喋喋不休地在他身边唠唠叨叨,他全作过耳旁风。
他坐起身,脸上神情空白,双目茫茫地望向窗外。
入目一片刺眼殷红,四周瓦舍都挂上了红绸,好像在举办什么喜事,有人撒着金色纸钱,风一吹,便顺着飘入屋内。
池列星握着那一片纸钱,茫然地问:“今天是怎么了?”
许江云的念叨被他打断,有些恼,但还是回答了自家师兄:“你忘了,今天是德叔说的祭祀山神的盛事啊!”
祭祀山神?
池列星从记忆中翻箱倒柜,终于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他和江云来西南,是为寻找失踪弟子一事,师傅许诺,待他寻得师弟师妹,就不再罚他去思过崖。
他二人寻人路上误入山谷,此间迷雾丛生,难寻出路,好在他们运气甚佳,遇上了陈家村人。
村长告诉他们,这里浓雾难散,至少三五日才可看清路,于是他与江云商量,决定在此呆个几天再寻出路。
恰好遇上村中祭祀山神的盛事,他推脱不了村中人盛情相邀,便答应了。
许江云将他从床上拔起来,又催促着他换衣,一阵兵荒马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