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推开门,跑到他的家门口,刚准备敲门,抬起的手落在半空迟迟动不了。
她不想还。
这样是不是有点贪心?有点可恶?
连别人的一顶帽子都要贪,好像很无耻?
内心的天使和恶魔,在疯狂的交战。
天使微微笑地说:“他是怕你晒伤才把自己的帽子借给了你,你怎么能不还呢?”
恶魔龇牙咧嘴地说:“可是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顶帽子而已啦又没有很多钱,承认吧你就是想要。”
天使很失望地说:“可是他很可怜啊,说不定他只有这一顶帽子了,以后他就得风吹日晒。
恶魔继续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他怎么可能缺你这顶帽子啊?你就装作自己真的忘记就好啦,反正你本来记性就不好啊,有什么好羞愧的,太要脸能得到什么啊?他本来就不会喜欢你,你坏不坏的他根本不在乎啊。”
渐渐地。
岑溪只听得到恶魔的声音。
她想,林周今天辛苦了一天,回到家肯定累了。
兴许这会儿他已经在休息。
她还是不要打扰他的睡眠了。
明天再还给他吧。
她真的是个朴实无华的好人。
第二天、第三天、渐渐的过去了两周,每天岑溪出门之前都会忘记带上林周那顶帽子,惯性遗忘,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一样。
林周每天上学都会在单元楼门口等她一会儿。
有时候岑溪懒得骑车,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蹭他的车,跳到他自行车的后座,习以为常似的抓住他的衣摆。
关系的拉近,对她而言,既甜蜜又痛苦。
少女的心事。
被深深埋在心里。
除了自己。
谁也不曾听说过只言片语。
她藏得实在太好,半点细枝末节都不敢被人发现。
蝴蝶振翅都能引发一场海啸。
岑溪还没有勇气去面对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啸。
她后来还是回到商场偷偷将巴库的玩偶买了回家,和林周送给她的那只,并列放在床头,好像这样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林周每个星期的周六都会来给她补课,可是岑溪的数学月考成绩也没什么长进。
徐连芊拿着卷子都感觉到奇怪,“怎么一分进步都没有?”
岑溪眨了眨眼,“妈妈,可是我也没有退步。”
徐连芊也不是一定要她考满分,她放下了卷子:“省里第一都教不会你,那也没有别人能教你了。”
岑溪抱着妈妈的胳膊摇来晃去,开始做作的撒娇,“妈妈,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行。”
“三年后,我一定龙王归来。”
“?”
“说错了,我一定学霸归来。”
岑溪每次月考都故意少写了一道大题。
她想她考得差一点,他就得教她久一点。
还好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她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转眼就到了学期末。
考完了试。
每个人都如释重负,身上像卸掉了千斤重的担子。
郑尔尔提前交卷,跑来岑溪的考场外蹲坐着,乖乖等了她半个小时,铃响之后,冲进教室拉着她就要往外跑。
岑溪看她心急如焚的样子就有了底。
除了出去寻欢作乐,不做他想。
学习向上的事情,郑尔尔从来不会这么积极。
岑溪先发制人,试图堵住她的嘴:“我不出去玩,我要回家睡觉。”
郑尔尔双手合十,“成绩出来我就没今天这种好日子过了,我们去滑冰吧?好不好?我把他们都叫上了,你不来我们少了人,就没心情玩了。”
他们里面。
应该是包括林周的。
刚才考英语的时候,岑溪看见了从窗边经过的林周,他貌似也提前交了卷,懒洋洋离开了教学楼。
平时的林周看起来温柔正经,偶尔透出的几分懒倦,反而更有种漫不经心下造就的惊心动魄的凌厉和漂亮。
她总是忘记了。
他从来就不是多平易近人的人。
骨子里就是傲的。
回过神来的岑溪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要玩多久?”
郑尔尔说:“顶多两个小时。”
岑溪垂着眼皮,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他们人呢?”
郑尔尔说:“应该在校门口。”
岑溪:“好,我就去一会会儿。”
“走走走。”
郑尔尔拉着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程厌站在校门口的榕树下等得不耐烦,“是不是我死了也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