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大鱼放在眼底下都捞不到啊。”
赵黎星并不相信,他说,“扫黄打非每年都在开展,真如你所说,我们早该接到群众举报了。”
“哈哈,你真的是警察?居然能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崔旭芳说,“一个吸毒的人,一个□□的人,一个赌徒,你认为他们谁会举报自己的天上人间呢?”
“能举报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不小心发现了端倪的卫道者,一种则是在其中没得到好处的输家和对家。人嘛,心里的念头无非就是维护自己的那点尊严,要么就是为了钱。前者基本都是些蠢货才能干出来的事,尊严嘛,成年人谁还在乎这个?为了钱的,就没有我们摆不平的。”
“你把他们都杀了?”
“杀人?我不喜欢杀人,不过我确实杀过人,你以为我仅仅是个人贩子?呵呵,卖人虽然收入还可以,但有时候不好拿货,杀人就好办了,只要有买主,剩下的我一力解决。”
“但这终归是一种粗鲁的办法。我杀人总是用不同的花样,把现场录下,有一些是买家的需要,另一个是为了赚点钱满足一些只敢躲在屏幕后面的胆小鬼的癖好。”
“那些人,除了一些被打扫了,剩下的大多数还是归顺我们,一起做生意分账。”
赵黎星感觉脚腕的痛越来越强烈,人开始受枪伤的时候并不是瞬间感受到疼,而是过几秒,被烧断的剩余神经慢慢聚集发射着信号,一阵强过一阵的求救信号就转化为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人终归是□□动物,赵黎星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风吹过,将他割裂成上下两个部分,上面非常寒冷,下面则趋于麻木。
一阵阵因为失血涌来的眩晕感提醒着他,时不我待。
可是现在时机确实不在他手里。
“你不杀了我?”
“懒得动手了。”
崔旭芳走近几步,在他身前两米处站定,深棕色的真皮高跟靴在斑驳的水泥地上踩踏出轻微的灰痕。
“我也是个女人,这辈子是希望能过正常生活的。”崔旭芳这话声音很低,赵黎星不知道自己是五感失常了还是风太大,他没有听清。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打破这种平静?”
崔旭芳看着他那种冷静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一种强烈的恨意,这不禁让赵黎星皱起了眉毛,这样的眼神他只在穷凶极恶的歹徒眼里看到过,但崔旭芳、谢花,一个身负无数罪孽的女人,今天的种种作为都让他感到别扭和奇怪。
崔旭芳此时此刻就像一条快要崩裂的弦,她平静地诉说自己的罪恶和绝望。
“我本来以为我脱离了组织,现在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要再拉我进去,我永远永远也摆脱不了。”
说着她抬头扭了扭脖子,天空暗沉,阴云密布中狂风渐起,将乌云与白云中间的天光卷起,洒落地面。
赵黎星靠着墙,比起自身的安危,他现在更想知道这背后的一切。
“李予馨虽然不是你的女儿,但根据鉴定书李予爱是你和李建峰的亲生女儿。李予馨到底是你……?”
“是我本来要卖的最后一批货。”崔旭芳的卷发被风吹得凌乱,她也不管。
“但是那时候我刚生了小爱,我一直以为母亲和孩子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谁都不会在意谁,但那一刻,当我看到小爱皱皱巴巴的额头时,我居然一点都不厌恶。那是我第一次生出了所谓母爱的依恋之情,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只希望她能好好地长大。”
赵黎星沉默了一会,“被你拐卖的孩子,很多也是刚出生。”
崔旭芳却低着头看他,然后咧开嘴笑了,笑得像哭一样,“可是没人告诉我,当了母亲是这样的感觉。我妈当时卖我的时候,听人说,她光顾着数钱了,根本不留恋。”
“我爸是个□□杀人犯,被拉去枪毙了。我妈是个做鸡的,顺带着卖孩子。我们一家人从上到下每一个好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好人的机会。”
崔旭芳愣愣的,好像不是在说着自己的人生。
“原来女人这辈子就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她说着,眼神再次投向赵黎星,而赵黎星突然发现一直追在自己胸口的激光消失了。
“放心吧,那两个狙击手已经死掉了。”
“你干的?”
赵黎星很愕然,“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养李予馨?因为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非常严重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这样的孩子很可能活不过7岁,但是我从其他人那打听到,只要找到合适的心源,以现代的医疗技术,是可以替换的。”
崔旭芳答非所问,但她确实说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和你说这些,一是希望你能替我报复三日会的人,我已经打算改过自新,做个人了,他们又让我变成了一只厉鬼。二是拖延时间,我找了会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