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的袖摆,催促。
傅承许凝视双瑜避开与他接触的目光,缓缓俯身靠近,“你要对孤说什么?”
傅承许身上的气息在雨幕中靠近,双瑜毫无预兆地侧眸,甚至能看清傅承许面上光润的皮肤。
干净如瓷。
双瑜:“……”
双瑜平复近距离受到的惊吓,往侧边退出一步。
罢了罢了,他还是继续淋雨吧。
两人越走越远,已将刚刚到回廊抛在身后。
齐朗星却还未走,他抬手将空了的手帕收回袖中,露出抹苦笑。
齐朗星从前面见过几次傅承许。傅承许处事冷淡公正,只要不做错事,他待臣子皆是一样的态度。
然今日,齐朗星见识到了另一种冰冷。尤其当傅承许见到他手帕中露出的红绳时。
傅承许道:“你有才识,孤希望你在文心阁认真修缮古籍。”
言外之意,不希望他在出现在宫中其他地方。
齐朗星听明白了其中的警告。
齐朗星往文心阁去,慢慢想起了一句话。
人心长在左侧,本便是偏的。
……
到长鹤宫,许是下雨的缘由,守门的宫人都回去屋内,双瑜与傅承许直至走到双瑜门前,都没有遇上其他的人。
走出油纸伞笼罩的范围,双瑜推开屋门,背对着傅承许,短暂犹豫。
“你要不要等雨小些再走?”双瑜回身。
不防,双瑜见到了一个面色苍白,似在忍耐什么痛苦的傅承许。
地面上伞的阴影晃了晃,伞角磕碰门侧的声响乍响,阴影覆向轻怔的双瑜。
双瑜手忙脚乱扶住踉跄的傅承许。
傅承许眼眸漆黑,面颊与唇却白得毫无血色。
油纸伞落地,傅承许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握拳抵住额角。
手背经络突显,可见用力。
“陛下怎么了?”双瑜的手仍扶在傅承许手臂上,因而清楚感觉到他在忍耐的颤抖。
“还能走吗?”双瑜着急道:“先进屋。”
傅承许眼前一片片泛黑,除去针刺的痛,嘈杂的雨声放大无数倍绞着他的脑海。
进到屋内让傅承许坐下,双瑜抬腕为傅承许搭脉。
傅承许抬手支首,恰避开双瑜把脉的手。
傅承许声音疲惫,“……帮我关个门,孤无碍。”
继而叮嘱:“不要叫人来。”
几句话耗尽傅承许力气,傅承许不知双瑜有没有说什么。待熬过短时间的痛,傅承许回神,只闻屋门合上,隔绝部分雨声。
但同时,屋内的走动声也一并离去。
空荡荡的屋子在高诉他,双瑜走了。
傅承许哑然。
此次头疾来得凶猛,有一瞬混乱地傅承许耐不住抬手拂开手边的东西。
……
双瑜不过出去取壶热茶。
不曾想再回来,推开门她会见到满地狼藉。
而满地狼藉中,傅承许半蹲在地,动作迟钝地捡起散落的笔墨纸砚及药书。
双瑜一时无言。
打开的竹筐倒在一旁,双瑜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竹筐原装有双瑜从家中带来的笔墨纸砚与药书。
双瑜将茶壶就近放下,步过去伸出两指捏住傅承许的衣角拉了拉。
双瑜道:“陛下,起来……”
双瑜话音顿住,因瞥见的那在傅承许面前不远处的册子。
双瑜飞快走过去,要将册子捡起。
然,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更快的按住了那本打开的册子。
册子上的画像栩栩如生。
修长的指节正抵在画像旁的墨色小字上。
姓名,年岁……条条陈列。
双瑜快速俯身从傅承许手下抢过册子,背到身后。
傅承许缓缓抬首,凤眸眯起,嗓音低哑:“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