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游行,祭天宗祠,太子大婚,盛极一时。
一番繁文缛节下来,江晚雪已是累极。
坐在房里,等着季远舟过来。
嬷嬷在一旁陪着她。
“姑娘莫要紧张,女子都有这么一遭,婢子给您的书,可都看了?”
江晚雪没有亲娘,最为亲近的亲人都是男子,自然不会告诉她女子大婚之前应该做些什么。
是以这些事情都是身边的嬷嬷在操心。
听见她说这个,她感觉脸上像烧着了一般,连周围的空气都莫名的热了许多。
那书……那哪是书!!
想到上面一幅幅白花花的……江晚雪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嬷嬷看她很是难为情,也开始着急:“哎呀!姑娘,老奴看着您长大的,若是不好好看看,稍后太子殿下来了,新婚之夜不知如何伺候丈夫,那以后——”
江晚雪不胜其烦,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看过了看过了,嬷嬷别再提了。”
生怕她继续说,她连忙说自己看过堵上她的嘴巴。
看着自家小姐这个害羞的样子,嬷嬷也忍不住笑:“姑娘不必害羞,新娘子都这样。”
这样一阵调笑下来,无形之中也让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没那么紧张。
心里的大石刚放下不久,门外的传话声又让她的心高高悬起:“太子殿下到!”
门外守着的是东宫新来的丫头,说是新来的,也只是新来东宫,原先都是在沐云殿偏殿之中伺候她的丫头,只是福康为了她能在宫里过得舒心,派了这几个丫头来东宫。
除了出事的紫华,其他三个都还在。
时客是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平时沉默寡言,只在吩咐她做事的时候才麻利得很。
水苏跟她很不一样,机灵鬼怪,跟福康有些像,可是她只在被人吩咐做事的时候才会出来说蹦跶几句,尤其是在紫华出事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夕颜的名字取自牵牛花,一夕之间就会开败的花,听着不吉利,可是江晚雪对她的印象却最深刻。
很简单,只因为她说过一句:“夕颜,取朝夕相见容颜之意。”
这样一解,这个名字立马从不吉利变得饱含思念,让她很难不记住。
此次,在外面守着的正是时客和夕颜。
至于芙蕖,因着陪了一天,也早就累了,江晚雪便让她回去休息。
方才那声音正是屋外丫头的传话声。
她立马紧张起来,连身边的嬷嬷也肃正以待。
男子一身喜服,上面的蟒纹金色刺绣和她身上的凤纹别无而致,更衬得他岳恃渊渟,如同山间的朗月清风,绝世独立。
他一进屋就看见蒙着盖头坐在床边的新婚妻子。
嘴角上的笑一直都停不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他心情很好,语气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平时难得的温和。
屋里伺候的人闻言都退了出去。
季远舟径直往床边走去。
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江晚雪也越来越紧张。
床边一陷,她知道他坐过来了。
掀起盖头,一张小脸映入眼帘。
美人杏眼桃腮,肌肤胜雪,那张脸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可这次,还是让季远舟不自觉地暗自心惊。
她平时都不怎么上妆,顶多浅色口脂润一润唇,这样浓妆的阿雪,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看呆了。
江晚雪本来就有些紧张,看他一直坐在身边不动,白皙的小手都紧张得握成拳头,感觉喉咙口有一块大石头,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脸颊烧得慌。
直到江晚雪的手伸过去,握了握他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沉不沉?”他轻轻开口询问。
“啊?”江晚雪有些茫然,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看他。
她没注意凤冠确实沉,抬起头的瞬间又太快,压着脖子的重物瞬时之间就让她有些往后仰。
她立马扶住。
季远舟看着这场景感觉有些好笑。
“是我疏忽了。”他有些抱歉,提前叫那些伺候她的人下去。
遂又叫了人来,伺候她洗漱。
季远舟则是去了另一边的盥洗室擦洗,拂去一身的酒气。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是一身清润。
听着那水声,大概推测着她什么时候出来。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流走。
等待得有些心焦,还是没忍住起身走了进去。
彼时江晚雪正坐在浴桶之中,乌黑的长发垂下,放在浴桶之外。
身边的嬷嬷正准备拿着浴巾为她擦拭。
谁知太子殿下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