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理解了麽?”
“甚麽?”
“理解俗世之幻变啊。俗世无常,吾们终于要往一个地方去啊。”
“你讲这些干嘛?你这无聊的家伙。简直是在伤却人心哪。你这家伙,还真是讨厌人啊。”
“你说讨厌?吾只是想喝一杯酒而已啊。所以才与你说这些。来,陪吾喝杯酒。你这家伙,还真是愚钝哪。居然不知道饮酒。”
“好罢。陪你喝一杯。以后不要再讲这些俗世幻变的无聊的话题就好了嘛。这种伤却人心的话,最好永远都不要讲。明白吗?你还真是笨呐。虽然终于都要往一个地方去。但是,现在过这样的生活,还是很快乐啊。想这些俗世幻变甚麽的无聊的和尚才说的话。简直伤人心的活不下去。再不要讲了,知道吗?你要是再讲,吾就不陪你喝酒了。真是——居然讲这些大和尚才讲的伤人心的话。吾真受不了你欸。”
将已褪色为淡紫之玫瑰插入梅子青瓷中,因青瓷为弟窑之缘故,色泽润绿。
已褪为淡紫之玫瑰枝叶犹自青碧着。
是立春了。
“如何用梅子青弟窑瓷呢?”
“因为是立春,所以用早春淡绿之色呀。”
“那如何用已褪为淡紫之玫瑰呢?且不是折枝花,分明绢制之花嘛。这样不太好罢。”
“怎麽会不好呢。此花(绢制之花)万万年呀。这样立春就合宜了。”
“那已褪为淡紫之玫瑰呢?”
这样褪色为淡紫,譬若老树枯藤,亦未始不润泽万物之意呀。”
说时将花树下之枯枝拣选了,插入另一梅子青弟窑瓷中。
“看,亦未始不合宜嘛。”
“这样啊,看来也确是呀(确是合宜之意)。”
“芍药花开了呀。母亲大人。请母亲大人赏花好麽?”
“真是这样啊。这麽美的芍药花。”
“母亲大人。这盛放的淡橘红芍药花,就宛如这夏初之薰阳呀。
如母亲大人喜欢的话。请折一枝罢。”
“这样吗?你不是最不喜欢折枝的麽?”
“是的呀。母亲大人。折枝就譬若暮春难免的月之将落,让人伤心呢。不过如果花枝过于美丽,母亲大人喜欢的话。那麽,请母亲大人折一枝这盛放的芍药花枝罢。”
“还算了罢。既然你说折枝就譬若暮春难免的月之将落,让人伤心。那麽,还是盛放于枝头好了。就为这,所以你花瓶里插枝的始终乃万万年之绢制之花麽?”
“正是为此呀。母亲大人。
看夏花离开枝头,就如同歌舞人散去般,着实令人伤心呢。母亲大人。”
“秋月最乱人心绪了。”
“甚麽?”
“母亲大人,吾是说,秋月最乱人心绪了。”
“为甚麽是秋月不是春月呢?”
“因为秋月之时候,世间万物清朗,不知为何,就生怀人之感了呀。母亲大人。”
“那麽春月呢?”
“春月之时,花皆薰然,春花春月,最慰人心。似乎体惜之情。所以——”
“难道冬月之时,就不怀人了麽?”
“冬月之时候,雪夜闭门,围炉取暖,反有暖意呀。母亲大人。”
“依你这般样说,那夏月自然更不怀人咯。”
“那是当然。夏日里夜月之时候,看夏花薰开,饮夏月之酒,哪里还会有甚麽怀人之心绪呀。”
“这样啊。”
“是的。母亲大人,故此说,秋月最乱人心绪了。”
“茶泡饭这个,竟乃京城旧俗,非乡野之地之习。再想不到的。”
“怎说的?”
“《红楼梦 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宝琴正在里间房内梳洗更衣。一时众姊妹来齐,宝玉只嚷饿了,连连催饭。好容易等摆上来,头一样菜便是牛乳蒸羊羔。贾母便说:“这是我们有年纪的人的菜,没见天日的东西,可惜你们小孩子们吃不得。今儿另外有新鲜鹿肉,你们等着吃。”众人答应了。宝玉却等不得,只拿茶泡了一碗饭,就着野鸡瓜齑忙忙的咽完了。贾母道:“我知道你们今儿又有事情,连饭也不顾吃了。”便叫“留着鹿肉与他晚上吃”。《红楼梦 第六十二回憨湘云醉眠芍药裀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大家说着,来至厅上。薛姨妈也来了。大家依序坐下吃饭。宝玉只用茶泡了半碗饭,应景而已。一时吃毕,大家吃茶闲话,又随便顽笑。
皆记明清之时,若京城贵介子弟若公侯子孙贾宝玉之于家中寻常之日,不认真宴饮之时,以茶泡饭应景之况。”
“说来茶泡饭倒清爽的。”
“这个自然。《红楼梦 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此处言头一样菜便是牛乳蒸羊羔。牛乳当菜蔬,这个亦京城旧俗。吾素亦常以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