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看完，最终冷下了脸。
这次周衍明又选择了帮自己的亲戚。
男主的气运很盛，温知酒撑着脸，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不远处的周衍明身上。
其实在小说里，虽然周衍明选择了帮亲戚逃过牢狱之灾，但是也给了亲戚一笔钱，让他拿给受害者。
可是那位亲戚却私吞了。
说实话，温知酒也不觉得周衍明特别坏，最多只能说是野心大，要面子，年少时因为心软做错过事。
或许因为温知酒目光太过明显，周衍明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温知酒有些恶寒，将头转开。
嗯，还有虚伪。
如果可以，其实温知酒并不想硬碰硬。
下课后，温知酒第一次没有选择跟着陆淮哓，而是朝周衍明走去。
她看着正在收拾书本的少年，开口：“放学后你有空吗。”
周衍明一愣，似乎没想到温知酒会主动约她，但还是露出一个笑：“有。”
“行。”温知酒点头，“那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啊。”周衍明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陆淮哓，见他微皱着眉，笑容更真诚了，“去哪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温知酒背上书包，在离开教室前习惯性的朝陆淮哓打招呼，“我先走了，明天见哦。”
话音刚落，书包上便传来一阵阻力。
陆淮哓淡淡开口：“今天给你布置的作业好像有点少。”
“！”温知酒瞪大眼睛看向他，“你是魔鬼吗！”
陆淮哓笑了一声，眸中却毫无笑意，他将之前拿走的一半试卷放进温知酒书包里，看了周衍明一眼说，“快要月考了，加油。”
温知酒苦着脸，不知道陆淮哓怎么说变就变，但想到还有事情要做便忍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拍拍周衍明的手臂，“走吧。”
周衍明得意的看了一眼陆淮哓，一边跟在温知酒身边一边说：“不如你让我给你补习，我随叫随到，不会对你生气，每天也不会给你布置这么多作业。”
“…”
等两人离开，陆淮哓才冷着脸，拿起桌子上空空的绿茶瓶子，抬手抛进了垃圾桶。
死绿茶。
.
温知酒带周衍明去的地方是医院。
“温同学带我来这里干嘛。”周衍明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开玩笑道：“难道你想告诉我，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妹？”
温知酒白了他一眼，带着他走到了急诊科。
急诊科里有许多病患，医生护士都特别忙碌，血腥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中，病床上的病患大多都受的重伤，伤口被绷带包了起来，脸色皱起，看起来就很疼。
病患家属们则围在病床旁，有的哭着喊着，有的脸色麻木，十分可怜。
温知酒在医院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她去公园遛弯，会听见癌症病人们的聊天，会看见因为医药费而省吃俭用的家属。
病痛的折磨不仅仅在病人身上体现，还折磨着病人的亲属。
所以温知酒一直告诉自己，就算不做一个好人，也不能成为让别人痛苦的坏人。
“今天发生了一起车祸。”温知酒看着急诊科里的病人说：“这起车祸害了三个家庭，一个是老婆得了癌症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是刚怀孕的孕妇，还有一个是去庆祝女儿生日的一家三口。”
“事故原因是出租车司机疲劳驾驶，因为他的老婆需要一大笔钱治疗。”温知酒转头看着周衍明：“你觉得他这样值得原谅吗。”
话刚说完，急诊室里就传来一名男人崩溃的喊声：“我老婆才刚怀孕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
说着，男人捂脸痛哭，“要是她没了，我该怎么活啊。”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男人对面站着一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她剃了光头，脸色苍白，面部凹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你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真的很抱歉。”
而不远处，一对老人坐在一张病床上，眼神空洞，不停的抹着眼泪。
周衍明看着这幕沉默了，他想到昨天舅舅说自己撞了一个老人，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想去坐牢。
舅舅还说，当初周家父母出事后，是他出钱供周衍明去上学，也是他花钱让周家父母入土为安。
舅舅哭着跪着求他帮忙，比急诊室里的家属哭的还伤心。
“我…”周衍明声音沙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周衍明。”温知酒看着身旁脸色苍白的少年，认真的说：“其实该决定原不原谅的，是受害者，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