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伸手去牵他的手。
裴竣的手很冷,冷的像是掉进了冷水池底:“白萱茉,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这个秘密太过于难以启齿,藏在我心里已经十几年了。”
白萱茉:“什么事?”
裴竣垂下头:“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白萱茉瞪大了眼,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实在太惊讶了!
裴竣自嘲的冷笑道:“两个a型血的人,怎么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
白萱茉:“你确定吗?或许也是一个误会。”就像梁慕鑫家的误会。
裴竣目光深邃的像是一湾寒潭:“我妈妈亲口承认了,她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别告诉你爸这个秘密,你要藏起来。”
这个秘密,你要藏起来。
裴竣一个人从青春期起,便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个秘密像是悬在我的胸口,悬在我的脑海,我一直被这个秘密压抑折磨。
无数次,我想要告诉我的爸爸。
可我看到的只有他们两个相互背叛,各自出轨。
这些场景一直折磨着我,每当我想要开启新生活,或是尝试着、幻想着拥有一段美好的感情时,这些画面就会从我的脑海里跳出来,疯狂的折磨着我。”
白萱茉:“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裴竣摇头:“我问过妈妈,我妈妈说是她当年油画班的同学,后来那个人出国了,杳无音讯。
我妈妈说,她和我爸爸领证后,她才发现她怀孕了。
但是婚礼在即,两个大家族都为这场婚姻做足了准备。
她原本打算,婚后不久就和爸爸离婚的,但因为两个大家族的关系,一直拖着。
在我知道这个秘密后,她承诺过我,她会跟爸爸说清楚的,她会跟爸爸离婚。
可是,后来他们俩就像忘记了这件事。”
白萱茉:“你怨恨你妈妈让你保守这个秘密?”
裴竣神色痛苦:“没有妈妈就没有我,我不会怨恨她,但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一直生活在对我爸爸的愧疚中。
我爸给我取名裴竣,因为我出生那一天,正好是他设计的跨江大桥竣工的日子。
他为我寄托着深厚的希望,可我却像是一个小偷一般窃取着他给予的父爱。”
白萱茉想起她和裴爸爸短暂的接触,她见裴爸爸第一面时,就觉得裴竣一定受他父亲影响很深,父子俩类似的低调简约的穿衣风格,举手投足之间如出一辙的稳重感。
现在想来,他或许是在用模仿父亲这种方式,想要更加贴近儿子的角色。
裴竣在饭桌上虽然话少,但却对父亲十分敬重。
他自责的心结在于对父亲的愧疚。
裴竣自嘲道:“有时候,我甚至会因为我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不回家,没办法照顾家庭,没办法来参加我的家长会,而感到轻松。我会偷偷的希望他不要对我那么好,这样我的愧疚感就会减轻一些。”
裴竣眉头紧皱:“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我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爸爸心中的好儿子,我从不违逆爸爸的话。
毕业以后,我努力工作赚钱,我想把他给予给我的父爱和养育之恩,全都报答给他。我还想要回报他更多,我工作挣的第一笔钱,是给爸爸送礼物。
我把爸爸花在我身上的所有抚养费,都成倍的花在他的身上。”
白萱茉忽然想起在上一个项目为王老板夫妇设计改造卤肉店时,白萱茉对家庭观念淡泊,主张卤肉店的改造,以卤肉店扩张为主。
裴竣当时的主张却是极力的守护一个家,认为卤肉店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王老板一家四口的守护,维持一个家的完整。
当时他们俩的争执激烈,谁也说服不了谁。
原来一个对家庭观念淡泊,一个死死的守护着家庭的完整,都是因为他们各自的成长经历不同啊。
白萱茉忽然说道:“等等!裴竣,你是因为血型不一致,发现你不是你爸爸亲儿子的吗?”
裴竣:“对。”
白萱茉眯了眯眼睛:“你守了十几年的这个秘密,你爸爸或许早就知道了。”
裴竣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白萱茉:“还记得我去你家做客那一次吗?”
裴竣:“嗯?”
白萱茉回忆道:“我和你爸爸去书房影印手稿。你爸爸曾经跟我说过,他带小时候的你去工地,但你被摔了一跤,大出血,他带你去医院缝针输血,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带你去工地了。他一定知道你的血型!”
裴竣瞪大了眼,定在原地,心中如波涛汹涌,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萱茉,急匆匆的说道:“白萱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