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许乘月再接再厉道:“你二人可千万百年好合,莫要枉费某个女子的大方成全。当然,也谢谢汪师兄的放过,她才能有机会寻到自己的真命之人。毕竟——”她顿了顿,“彼之饴糖,他之□□。”
许乘月说这话时,饶有兴趣地盯着诸葛秋慈瞧了两眼,而后不容商量地丢下一句,“七日之后玺罗别宫取药”,便心情颇好地大踏步走了。
这女子……
他分明一直强调,最多五日便一定要拿到所求之物,但她愣是装听不见,通知他七日内。
眼下竟又擅自将取药点,定在天衍宗的玺罗别宫,她一定是想令他更加难堪,才故意为之。
汪尔声看着许乘月的背影,暗暗来气,但注意力更多地却是叫她最后那八字分去。
一般人常说“彼之□□,我之蜜糖”,此情此景下,也该是这么用,但她竟说反了,也不知是失误还是故意。
那么她这句里的“他”又是否亦是故意为之?
稍微琢磨了下,汪尔声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也随之一暗。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而是收起诸多心绪,默默与身边的女子一道回昆仑山去了。
此去昆仑山边界寻花蜜,需得耗时几日。
许乘月先回去将采得的一大批灵植,捎去前线兄长处,并同尉迟洇知会了一声,这才劳一位外出办事会御术的师兄,顺道将自己送往目的地。
放眼,这偌大的一片灰败的焦林墨土,绵延不知多少里,这火烧得着实猛烈。
许乘月不会御物飞行,没法快速查看,就是有神识可助,但她修为终究不高,放出所达范围,覆盖不了太远,加上她连日来奔波疲累,神识放出所维持的时间,越发难坚持。
如此,只得神识和双|腿交替着来,且有一通好找。
穿梭在这烧得只人高的焦林里,许乘月分着挤着棵棵光杆树,艰难前行。
没多久,她身上的灰色劲装,便显出了黢黢黑色,脸上也沾上了黑色的抹痕,瞧着不无狼狈。
显然,她未有采取丁点隔绝脏污的举措。
灵力不够,皮肉来凑。
为着在放出神识时,能更加轻松些,她便在其余时间苛扣用度。
她如此“节衣缩食”,想着反正旁边也无人,狼狈便狼狈些,等寻到垂桶灵花拿到花蜜之后,她再往身上丢个清洁咒换身衣服不迟。
但不想,地上无人,却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正正砸在她前方不远处。
人还没掉下来之前,她就先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等她上前一看,果真瞧见人身上的靛青色衣袍,都快被鲜血染改成了另外一件紫黑袍,显然伤得不轻。
许乘月一开始并未瞧见人的正脸,远远瞧着,只觉这身形那样眼熟,待生出几分猜测,又觉被伤成这样,不大可能。
可当她走到近前,将落地后便一动不动的人翻过身来时,她却不由一愣。
人确实不是管南悬。
只是身形极其相似,不止身形,这脸也有几分神似,特别是下半张脸,简直是照着样版复刻出来的。
不过,要说复刻,也该是管南悬复刻眼前这位的,因此人瞧着比管南悬年长许多。
应该是他的父辈。
这样神似,莫不恰好就是管南悬的父亲?
许乘月端详着这张脸如是猜测。
转头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管家自打举家迁入神山,除了出山的两个小辈有迹可循外,其余人几乎皆已神隐,断不会出现在这儿。
是也好,不是也罢,许乘月收敛心神,这才伸手去探人鼻息。
好在,虽然伤重,不过人还活着。
眼见天幕星子光临,许乘月才拿到自己想要的那滴垂桶花蜜。
那红头画鸟拉出灵种,甩了甩头,大梦初醒般瞪着一对小小的鸟眼望许乘月一眼,这才展翅飞离,又去寻下一朵垂桶花,吸食花蜜去了。
许乘月将那颗将将才被拉出的灵种收进囊中,立起身时就听一旁传来咳嗽声。
她转头,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桃花眼,对方却是又咳出两声。
许乘月行至人跟前,矮下身祭出水囊递过去。
不过人紧盯着她抓握水囊的手,愣是没抬手,过了半晌才艰难挤出四个字:“不必,多谢。”
许乘月也不坚持,当即收了水囊,心道,嫌弃,那便渴着吧。
相对无言,默了一阵,对方才主动开口道:“你是步千阳的什么人?”
许乘月看了他一眼,思索一瞬,想起自己方才装花蜜的小玉瓶,上头便有个“步”字,她了然道:“徒弟。”
对方一愣,冷不丁又轻笑出声:“原来是你。”
这一笑又有牵动,男子再咳嗽几声。
许乘月拧起眉心:“……”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