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进一步肯定了这点。
“你二人不是还惦记这满山的稀罕灵植么,此时不走,难不成是盼着那些灵植能自己长脚来寻你们不成?”管南羡又再催促,连说话都变得阴阳怪气儿。
许乘月看看他,跟着毫不避讳地拉着尉迟洇到小潭边。
欲再跟管南羡来一次嘴仗的尉迟洇,对着这方小潭横看竖看,最后还不惜动用了神识。
但这结果却都一样。
于是,她摇着头问许乘月:“难不成你发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还是未证之事,还得等到夜里做进一步的印证,故而许乘月也只是摇头。
既选择要留下,她自然需得先跟尉迟洇商量。
她道,这管南羡好歹是一条人命,她二人岂有丢下不管之理,起码得先通知管南悬,等管南悬来了将人交了,她们再走不迟,此乃仁义。
再说了,就是在道旁遇见一受难的,有能力都会相助一二,更何况眼前这还是相识的。
二则,她二人来此山中非为争名,只是一个想寻些不寻常之药,另一个想炼些不平常的丹,如此一拍即合。
而这一线天的崖壁之上便有不少灵植,其中还有一株尉迟洇想要的银苎呢,她方才下来之时还匆匆瞥到一眼。反正都是采灵植,在哪儿采不是采呢!
许乘月还准备了一肚子关于“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若是我们这一走,管南羡真的一命呜呼了,你家那汪姓未婚夫将来还怎么跟管南悬相处,而他又该如何看你”云云的劝说。
最后全没派上用场。
在她提到银苎之时,尉迟洇已经一副“只要给我银苎,你说什么都行”的痴样了。
那银苎,是尉迟洇在“要挟”她两味药材之外,多要的一点添头,许乘月没想到它对尉迟洇的吸引力也能到如此地步。
早知如此,她便直接说银苎就好了,省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被尉迟洇怀疑了下她的动机。
“你这是爱屋及乌对否?”在出风洞发红色烟信之前,尉迟洇便是如是笑着跟许乘月咬耳朵的。
许乘月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无语望苍天。
不过尉迟洇出去后,她很快便收起了多余心思朝管南羡走去。
“我忠君之事了,君子也该兑现允诺了吧!”时间紧,许乘月直接道。
管南羡却一脸出恭不顺地装傻:“什么事?什么诺?何来的君子?”
许乘月:“?!”
等到尉迟洇报完讯再回来之时,便看到管南羡被一株荆藤五花大绑的有趣一幕。
一问,许乘月只道她正在展示荆藤的威力给颇感好奇的管南羡看,由于他实在太过感兴趣,于是许乘月只好应了管南羡的“强烈要求”,“勉为其难”地把他变成了这样。
对于她的说法,管南羡从鼻子里喷出个重重的鼻音,颇为“愉快”地表示出了应和。
对于许、尉迟二人的留下,本就心情不大好的管南羡,越发的不高兴了。
直到她俩知会完他准备出去采灵植时,他还逮着二人一通分说。
言什么“再不去山里的资材就没你二人的份儿了”“莫要因我一个将死之人耽误你二人寻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又何必管我闲事”云云。
许乘月和尉迟洇两人皆以为他说的在理,并大赞其难得的有自知之明,然她二人转头便又继续微笑以告,今夜她俩要留在此处,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劝他莫要再白费力气。
气得管南羡恨不得当场表演个喷血三丈高,来回敬二人。
事实证明,这一线天虽然难寻难进,着实令他们费了些心力——为了寻到此处,他们原地打转有五次,还遭到被许乘月捆过的兽们循着气味追上来纠缠个不休。
但也亏得那些兽中的一只独角牛,被手黑的尉迟洇暴捶,加之许乘月的符箓一丢一炸,彻底知道了厉害,慌不择路间以头上尖角撞开了一处隐在草丛中的石壁。
他们追去这才发现了藏在结界之中的一线天,这块人迹罕至的宝地。
许乘月和尉迟洇在崖壁上悬着采灵植,采得甚是欢畅,就尉迟洇,光是难得的银苎都寻得了三棵。
而且,此地灵植的阶品还都不低,算起来都可媲美某些神佑之地的发现。
正当两人采得正是忘乎所以之时,两个蓝灰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