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来,头发已经有些乱了,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坐在凳子上支起画架。
没有复杂的构图与调色,言竹拿着画笔在白纸上简单勾勒,一个点缀着红色梅花瓣的小雪人跃然于纸上,活灵活现,与下午梁暝飞给她捏的那只一模一样,唯一有些差别的是,言竹给小雪人添上了木枝作胳膊,两条柔软的树枝恰好在小雪人头顶搭起一个爱心的形状。
她轻轻地吹着画纸等它晾干,之后细致地折叠好放进信封里。言竹本来想明天早晨再放到楼下去,但又担心睡过头错过了,于是当即裹了一件厚厚的睡衣,轻手轻脚地下楼去。
所幸父母已经睡了,言竹的所作所为没有被察觉。
她走出单元楼门,厚厚的棉拖鞋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像一曲曲跳动的音符。言竹将回复的信放进花坛中,然后又跑回卧室里,关上门的一瞬间,心脏还“扑通扑通”得跳个不停。
她心想,真浪漫啊。
冷月皎皎,寒风萧萧。
言竹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她的思绪仿佛进入了绵长的轨道,从那封信件想到未来如何和梁暝飞相处,她假设了很多场景,最后也没个答案。
只是此时冷静下来,慢慢地察觉到一些问题,那封信里梁暝飞的字什么时候写那么规整了?难不成刻意练了。
最后仔细想想,写情书肯定一笔一划写得仔细认真。言竹几乎能想象到梁暝飞认真书写的模样,低垂着头,轻抿着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深邃似潭,望着手下的文字。
想着想着,清甜的笑容又挂在言竹嘴边,她携着美妙幻想缓缓进入梦里。
次日清晨,言竹起床后早早地就出了门,她看到楼下花坛中的信封早已被取走,五指攥在一起,心里不由得泛起紧张。
她准备去找魏大北,进到早餐店的时候,还在担心梁暝飞会不会也在,发现他并不在这里时松了一口气,她希望能有一阵子缓冲期来接受这段新关系。
“竹妹儿,你来吃个早餐,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什么喜事呀?”
“哪有?”她笑得有那么明显吗?言竹不自然地摸摸脸颊,四处看了看,发现无人关注这边,才把魏大北偷偷叫过来。
“怎么了?”魏大北问。
言竹看他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心想梁暝飞没告诉他吗?梁暝飞有什么小心思,在这方面魏大北妥妥的狗头军事啊。
她捂着一边的嘴,故意压低了声音,“我谈恋爱了。”
这不亚于一道惊雷直接劈在魏大北头上,他差一点就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言竹一个劲地冲他做“嘘”的手势。
魏大北问:“谁呀谁呀?快告诉我。”
言竹不说话,朝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魏大北恍然大悟,“我懂了,就是我想的那个人。”他心里暗想:飞哥行啊,亲完就表白,现在居然已经在一起了。
他还想再追问一些细节,言竹不如他愿,小口小口吸溜着馄饨汤,有些傲娇地说道:“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先保密。”
魏大北满腔的好奇心快要压抑不住,只能趁机逮住另一个当事人再问。
言竹吃完早饭,把这个消息告诉魏大北以后,就蹦跶着回去了,她猜测梁暝飞今天会和自己见面,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裙子换上。
魏大北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梁暝飞,今天终于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又瞧见了人,他急忙追上去,开口就说:“太不仗义了吧飞哥,恋爱偷偷谈啊你?”
梁暝飞正在挑橙子,听见魏大北的话,轻轻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跟竹妹儿表白了吗?”魏大北话一出口,意识到声音有点大,压低后凑近梁暝飞,“竹妹儿今天早晨已经告诉我了,你表的白,她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