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皱巴巴的T恤上铺着面包屑，偏偏小胖猫吃饱喝足以后又雪上加霜，梁暝飞正要大叫不妙时，就看到一团水渍晕开，将黑色的短袖颜色染得更深。
“谁干的？”梁暝飞咬紧了牙关，三个字几乎是一个一个从他嘴里吐出来。
小胖猫接触到可怕的眼神，似乎是害怕得瑟缩了一下，极通人性地摇着尾巴跑了。
梁暝飞初中叛逆时声名在外，加上家里有点钱，从没有人敢像现在这样骑在他脖子上公开挑衅。
哪怕是刚运动完，周身散发的寒气也足够瘆人。
“飞哥，怎么了？”有人听见了动静回头问他，结果看到地上的T恤，就识相地噤了声。
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惹他。
梁暝飞一脚踹开那件T恤，懒得再看一眼，转头对刚才凑上来问话的男生说：“保安室有操场监控，你帮我去调。”
那人忙不迭地答应，然后向保安室跑去。
梁暝飞怒气压制不住，本想着今天给言竹留了个好印象，结果就碰上这种倒霉事，真是扫兴！
言竹今天干了件坏事，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但上课的时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这种感觉放学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心脏一直扑通扑通地乱跳。
理查德克莱德曼《秋日的私语》钢琴曲在校园响起，学生们应声离开座椅，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言竹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梁暝飞倚在前面的教学楼栏杆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笑容有些奇怪，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嗨！”她笑着打了个不尴不尬的招呼，笑容十分僵硬。
梁暝飞：“嗨。”
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言竹跟在他身后，慢慢踱着步子往车棚走。
秋夜的晚风吹过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冷，言竹打了个冷颤。
她抿唇，声音如细蚊：“你冷吗？”
“什么？”梁暝飞挖了挖耳朵，“我没听清。”
言竹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冷不冷？”
一听这话，梁暝飞就象征性地裹住了自己，“校服里面就穿件黑背心，能不冷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言竹总感觉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诶竹妹儿你今天一直在操场上，看到是哪个龟孙祸祸我衣服了吗？”
言竹“啊”了一声，两只手捏在一起，手指不停地搅动，她说：“没有啊，我想起还有作业，就回教室自习……”
说到后面时声音越来越小，回头一看梁暝飞正阴恻恻地笑着看她，那个表情仿佛在说“你接着装”。
天空漆黑一片，沿着车棚的小路亮着几盏幽暗的灯，言竹丝毫不怀疑被他掐死，然后抛尸在操场后面的池塘里面。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是我干的了？”
梁暝飞没有回答，停下了脚步，幽深的眼眸射出寒光，“你胆子不小。”
今天去保安室调监控的同学回来告诉他，是一个留着短发、身高中等并且穿着白色板鞋的一个女生干的，听到这个形容脑海中瞬间有了猜测。
梁暝飞刚开始还不肯相信，自己又跑去监控室看了一遍，直到那抹身影出现在监控里，就仔细看着她是如何将T恤丢在地上，又是如何引来校园猫。
知道是言竹干的以后，他心中就没有丝毫怒意了，一件衣服而已，还是知道这小妮子为何生气比较有意思。
所以最后保安问他，需不需要告诉年级主任时，他笑着说:“不用了叔叔，这位女同学是用我衣服给小猫搭窝献爱心呢。”
虽然对保安那样说了，梁暝飞还是想吓唬吓唬言竹，他逼问：“我得罪你了？”
言竹低着头，“反正我坏事做都做了，赔你一件不就行了。”
“那你陪我去逛商场挑一件。”梁暝飞逮住了机会，“这周末就去。”
言竹理亏，梁暝飞提的条件不过分，她立马答应了下来。
“所以现在该告诉我，你为什么欺负我那件衣服了吧？”
提起这个，言竹脑海中又浮现白天操场的场景，羞红脸的班花，挥汗如雨一个接一个俯卧撑的梁暝飞。
小脸一鼓，定定望着他，“你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