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隐隐愧疚,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叶少杰即使有恨,但想到如果范文彪锒铛入狱,对于那样一个脆弱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而且他本身又有愧在先,因此才不想过多追究。
所以说啊,叶少杰实在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范文彪在警局的两天,终日惶恐难安,他不知道叶少杰究竟伤得如何,既然会报警,估计比他预计的严重得多,他以为自己这次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范文彪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又或许算不上冲动,毕竟他早已谋划多时,他甚至开始思索自己究竟为何会与叶少杰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曾几何时,其实范文彪是真心欣赏叶少杰和段承玉的球技,所以才会一直留意并邀请他们加入篮球社。后来他和叶少杰闹到水火不容,如今细想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无非就是每个青春期的男孩子都固有的骄傲在作祟罢了。
他和叶少杰在性格上有相似的部分,他们都不愿意被别人压一头,出了问题也不愿意主动缓和,才会导致两人由“互相欣赏”变成“王不见王”。
实际上,他的心脏问题是先天的,叶少杰曾经踹下的那一脚并非有意,而他为什么会把仇恨的情绪放大,并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始终耿耿于怀呢?一切的一切,大概还是那份骄傲的自尊心作祟,他只是不愿意服输。
就在范文彪做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时,警察却来告诉他,受害者已经表示谅解,不再追究法律责任,他可以回家了。
范文彪心里纳闷,叶少杰竟肯放过他?他很疑惑,同时也很愧疚,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去医院亲自看一看。
到了叶少杰的病房外,范文彪在门口站了很久,几次想要敲门却又缩回了手。
像往常一样,辛婉玲和段承玉中午一起过来陪叶少杰,正巧碰上在病房外徘徊的范文彪。
辛婉玲和范文彪没有过交集,自然不认识。段承玉却一眼认了出来,他疾步冲上前,愤恨不悦地质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范文彪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段承玉后,他面上露出明显尴尬的神色,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我只是想来看看。”
段承玉的脸冷得快要凝成冰,他厉声道:“看什么?小杰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嫌不够?!”
“不是,我……”范文彪想表明来意,又不知怎么解释,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别进去算了,于是他举了举自己手上的水果篮,对着段承玉和辛婉玲说,“麻烦你们把这个带给叶少吧。”
段承玉瞥了一眼水果篮,不客气地说:“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他根本不想和范文彪说话,再多待两秒,他可能会忍不住动手。
这是辛婉玲第一次看到段承玉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她不用猜也知道面前这个陌生人是谁了,但她看到范文彪为难的表情,直觉他此行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再生什么事端。
于是,辛婉玲拉了拉段承玉的衣袖,然后对着范文彪说:“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辛婉玲这两天已经看出叶少杰的态度,他应该是打算把这事放下了,而如今再看到范文彪明显示好的举动,估计也有相同的意思。她觉得如果两人能从此握手言和,未尝不是件好事。
段承玉看到辛婉玲给他使的眼色,纵然心里气闷,却也没再言语。
正巧这时候叶少杰听到了病房外的动静,出声问什么情况。辛婉玲便打开门,带着范文彪一起进入了病房中。
看到眼前的来人,叶少杰瞬间怔住了。只见190cm的大高个,身上似乎卸下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气度,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有些卑微地站在病床前,一声不吭。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空气瞬间凝滞。
辛婉玲和段承玉互相对视一眼,这尴尬微妙的气氛,如何是好?辛婉玲刚准备说点什么打打圆场,只听安静的空气中落下了不那么响亮却很清晰的三个字。
“对不起!”范文彪似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这样一句在他此前人生中从未说过的话语。
叶少杰闻声,微微诧异后,轻笑道:“你来就为了跟我说对不起?那我还真不想原谅你!”
范文彪怔在原地,他不明确叶少杰这话里的意思,无措地不知如何回话,空气又一度凝滞。
两个大男孩明明已经互相释怀,却仍别扭着不肯捅破那一层纸,看着这样怪诞的场景,辛婉玲终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范文彪、叶少杰、段承玉三个人都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辛婉玲,但随后叶少杰便跟着笑了,然后范文彪也笑了。
人们常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大概便是如此吧!
段承玉依旧不能彻底释怀原谅,但毕竟叶少杰本人都已经不再追究,那么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仇怨化解开,几个人才热络地聊了起来。叶少杰和范文彪都不禁感慨着青春时光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