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如果被人看到了他那桌下正紧握着自己衣摆的手的话,那他现在的心情就会完全暴露了。
其实他还是很会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粉饰太平的,所以至少当他搬着一大堆书回到卧房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这可能也得得益于自己的生父和主母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的状态——他的意思是,关心他的一些心理状态。
应该不会暴露吧,万一真的被发现了——不不,不能这么想,越想什么才会越来什么。既然她本人说没问题,应该就是没问题吧。
要相信她才对。
为了缓解紧张,加茂宪纪开始频频往窗外望去,虽然这实际上只会让他更加紧张。
他回头再一次环视自己的房间,确定这里被仆从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他自己也没有乱动什么,桌子中央摆好的橘子也是精挑细选,没有半点瑕疵的,一切都如他计划的那样按部就班。
加茂宪纪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窗外——
突然,在窗户的上方,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突然冒出一颗倒立的头,无论是头发还是刘海都并没有摆脱重力,老老实实地往下垂着,这就显得这幅画面格外惊悚,哪怕那颗头颅足以称得上一句十分美丽。
“嗨~”
津岛美知子甚至忙里偷闲地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悠闲地打了个招呼。因为主要的受力点是勾着房檐的两只脚,所以她这么做并没有让自己以头着地的势头掉下去。
只有牛顿没有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加茂宪纪连忙站了起来,虽然他并没有被吓到多少,但因为太着急了还是在把腿从桌子底下抽出来的时候让自己的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桌底。
这时候倒是看得出来,除去加茂家的继承人身份,他也只是个少年罢了。虽然他这个人有些地方还是有点死板,立场方面也不太好说,不过和他周围的那些牛鬼蛇神比,加茂宪纪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在撞到膝盖的时候还会倒吸一口凉气。
封建制度真是害人啊。津岛美知子这样想着,摇了摇头,悬在半空中的长发跟着一起晃了晃,看起来微妙得很。
“真是的,那种不信任的表情会可是让我很伤心的,都说了没问题了——我是怎么被悄无声息地带出来的,就能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从加茂宪纪脸上僵硬的表情津岛美知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超出人类正常审美,于是她松开了勾住房檐的脚,将腰部慢慢弯曲放下自己的下半身,缓缓背对着房间坐在窗边,将脚上精致的小鹿跟靴子脱下,然后提着靴子跳进屋内,身姿轻巧得像是林间小鹿一般,站稳的同时还高傲地伸直了自己的脖颈。
“现在大概还来得及说一声早上好?”
加茂宪纪一边默默接过津岛美知子的靴子准备放在房间里早已留好的空位上,一边低声回应道。
“啊……嗯,早上好。虽然我也知道……”
那件事对于加茂家来说是件丢人现眼的大丑闻,所以有关的风声被封锁的死死的,那次的事也让原本就和五条悟不和睦的加茂家更加讨厌五条悟了——当然这对五条悟来说根本不值得在意。
他清了清嗓子。
“总之,我对外说要静心钻研术式,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进来的。午饭我也往后推了,万一如果有打扫房间的人来,你去屏风后面待一会儿就好了。”
加茂宪纪细想了一下,大抵也没有什么应该注意的了,于是他直起身回过头。
“就是这么一回事……”
话说到一半,他就又无奈地将后半段的嘱咐咽了回去。
津岛美知子已经关上窗户,将披风解开扣子然后一个猛扎钻进了早就预热好的被炉里。
他其实早就清楚,津岛美知子的性格有多么随性。这一点大概很像那位咒术界百年难遇的天才,六眼的继承者五条悟。不过加茂宪纪绝不承认他们俩一模一样,津岛美知子可比五条悟乖巧可爱得多。
加茂宪纪不喜欢五条悟,但是加茂宪纪喜欢津岛美知子。
女孩子嘛,有点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加茂宪纪这样坦然地想到。然后他接过津岛美知子脱下来的披风,将它轻轻地搭在了屏风上。
其实加茂宪纪是不喜欢用被炉的,或者说一贯是不用的。他是个严于利己的人,被炉这种在冬天里冒着热气的东西会腐蚀人的精神,加茂宪纪害怕自己只要跨过防线,最终就会逐渐忘记自己与母亲曾经受到过的屈辱,忘记自己过去是如何忍受没有温度的冬天,忘记自己现在坐在这间房间里,是为了什么。
但是津岛美知子实在是太怕冷了,以前他没有这个条件,只能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现在,今非昔比。加茂宪纪已然有了享受的条件,他也并不是个会强迫他人和自己一起锻炼精神的人。所以,他每年冬天都没有拒绝加茂家的仆从装上被炉,尽管他从未进去过,但是他一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