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凉军帐内,顾知栀裹着被子,盘腿缩在塌上。
快要入冬了,边关更是苦寒,这天气白日还尚可,晚上已经是冻(死)人的温度了。
军帐门口,两个守卫跟人形监视器似的,直勾勾望着里边的顾知栀。
顾知栀和门口的两个壮汉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决定先休战。
她揉揉眼,缓解刚才的酸楚感。
都混成堂堂的汗王了,还这么小心眼。
顾知栀心里犯嘀咕。
不就是把他原名狗娃子抖落出来了嘛,干嘛那么小气,直接就把她丢出去了。
被刘知忆带着赶了这么多天路,她早就累了。
这会儿身子一暖和起来,困意便开始来袭。
她放平身子,头靠在枕头上,背过身躺下。
眼珠往左下方转了一下,便阖上双眼,开始转动手上的银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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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一声。
晴朗的夜空下,一大团恐怖的黑雾直冲冲朝着厚凉军帐驻扎地袭来。
“快!”
“快跑!”
人腿的速度终究是太慢。
那团黑屋以可怕的速度在短时间内便将整个厚凉军帐全部吞噬包裹。
与此同时,迁塔关内也发生了同样的异象。
一阵龙卷型的黑屋出现在迁塔关的城中央。
在狂风之下,无数的马车就这样从天而降。
随后,被厚凉抓走的戎卢战俘、厚凉的主将,甚至顾知栀都被那阵奇风甩出。
迁塔关的百姓被这样的景象深深震撼,甚至几十年后还有老人在给子孙们讲述当年的奇观。
附近的守卫在狂风出现时便一早就去禀报了,云澈等人赶到现场时,那阵凭空出现的风,刚巧凭空消失。
云澈一眼便看见地上的顾知栀。
“知知!”
他冲过去,将其打横抱起。
“杜仲去喊大夫,顾老将军,这边就靠您了。”
顾维鸿颔首,“王爷放心。”
他同样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是这现场若没有主心骨镇着,必定会导致百姓的□□。
“将士们听令,将无关百姓全部疏散,轻点物品,救治伤员!”
“是!”
一声令下,穿着盔甲的将士各司其职,在月光下,平息这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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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厚的黄沙下,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随后,渐渐地竟然爬出来一个人。
“呸!”
那人吐了半天,才将口中的沙子吐干净。
他抹了把脸,踉踉跄跄站起身。
“人呢!”
“人都哪去了!”
“给老子滚……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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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二刻,云澈准时出现在迁塔关的城门上。
下方的厚凉军团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势,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开城门!”
一声令下,身旁的士兵鼓起腮帮子深深憋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沉闷却庄重的鸣声给了城下士兵信号。
随着各种齿轮转动、铁链叮叮当当的晃动,迁塔关的城门呈现出完全大开的模样。
顾知栀穿着大红色的兔毛斗篷,内里是素白色的衣裙,领着两队士兵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啪)啪。
顾知栀连着拍了两下手掌,两队士兵将推着的木桶成一字排开。
揭开盖着的白布,热腾腾的白雾霎时间就喷涌而出。
随后,这些人整齐划一的拿下车边卡着的小板凳,齐刷刷地坐下,扇动手中的蒲扇。
香味顺着风直奔厚凉军的面门。
昨夜刚经历了沙暴,今早能整理出足够数的人来阵前撑气势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厚凉军从汗王到最低级的卒,都是滴米未进。
这样的香气一来,他们一个个肚子纷纷开始了震动模式。
更有甚至,目光直勾勾盯着那些包子,即使厚凉王下达指令也听不见。
顾知栀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侧头偏向身后的杜仲,伸手打了个响指。
“弃械不(杀),投靠我戎卢者,包子管饱!”
杜仲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扔掉手中的兵器,要往迁塔关这边跑来。
厚凉王手中的弓被拉满,弯成蓄势待发的程度。
簌簌!
一支冷箭直冲叛徒的心脏而去。
随后,他接连(射)出第二支、第三支……
接连五支箭后,躁动的厚凉军终于安静下来。
“叛徒,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