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云澈吃饭不香。
“没。”
云澈为证明自己,特意用公筷给自己碗里多挟了不少莴笋,连底下的白米饭都瞧不见了。
看着他大口扒饭,顾知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个吃嘛嘛香,顿顿吃一盆的人,突然改了性子,变得只吃一小碗。如果不是因为食材,那顾知栀只能想到,他生病了。
顾知栀伸长胳膊,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不烫啊。
云澈也不闪躲,随她摸。
他眼睛朝顾知栀这边动了一下,就接着低下头吃饭。
这是顾知栀第一次对自己的厨艺产生怀疑。
她细细咀嚼,鹅肉是鹅肉,莴笋是莴笋的,不腥不柴,味甘绵密,没错啊。
今天晚饭吃得早,那群烂账云澈也给她捋顺了。
顾知栀无所事事地在美人榻上剥着瓜子,看向那边反常的男人。
从她睡醒到现在,云澈只跟她说三句话,还是因为一只惨(死)的鹅。
难不成,他外边有人了?
顾知栀把第二百个瓜子仁丢进碟子里,望了眼云澈,自己一口闷了。
能让一个男子这样纠结、这样沉默,难不成,狗男人想娶刘知忆?
“忍冬,抬水,我要沐浴。”
她故意把楼梯踩得咚咚作响,还用力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巨大的声音,把楼下出神的云澈都吓得身子一抖。
他委屈地看向楼上,心中更加酸涩。
她能留他宿在一屋,是因为他的皮囊吧。
不然,她为什么都不哄哄他呢……
白天睡得多,顾知栀觉得头用晕晕沉沉的,不太舒服。
她洗完澡,跟张饼似的,摊开在床上,让忍冬和明楚给她来套全身按摩,放松放松。
肌肉被力道舒缓,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愉悦令她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明楚见她起了轻微的鼾声,拉住忍冬的手,示意她停下。
随后,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跟云澈行个礼,退出了小楼。
这一觉,顾知栀睡得不长,约亥时过半就醒了。
屋里除了她,就没活人!
顾知栀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吹灭床头的蜡烛,把云澈的枕头、被子统统扔到地上,然后占据在中间,把身体摆成个“大”字。
冷战就冷战,她又没对不起他!
她的脑袋在枕头上挪蹭几下,心里不解气地补了句:谁先低头谁是狗!
云澈一直盯着刻漏,在滴完亥时的最后一滴水,他才起身上楼。
借着月光,他清楚地看见地上那堆东西。
明明没有风,但他还是被沙子迷了眼。
要是没有昨晚的奇遇,依着他的王爷脾气,他此刻就该拍门而去。
但……
他怕。
他害怕他只要一放松,她就会离他而去,消失不见。
云澈把两扇门拉近,但不合上,留出一条细缝,便于他明日逃离。
然后,他脱下鞋袜,合衣上床,将顾知栀抱在怀里。
云澈抓着她肩膀,给她翻面的时候,听见顾知栀发出一声嘤咛,顿时紧张的僵着四肢,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
直到顾知栀习惯地往她怀里钻,还把手臂搭在他后背上,他才正常喘气。
他把下巴放在她的鬓角处,收紧手。
我不会放手的。
死都不会!
顾知栀是被热醒的。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太上老君关进炼丹炉的孙悟空,气都透不过来。
“云澈?云澈!”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反应。
顾知栀见他脸上带着两团高原红,顿觉不妙。
她想挣扎着从他怀里扭出来,可只要她用力,昏迷中的云澈就将她箍紧些。
一来二去的,她的小白兔都跟他的挤在一起了。
滚烫的温度从他身上传过来,烫得她心慌。
“来人!有没有人!”
“明楚!”
“忍冬!”
“快来人啊!”
……
也亏得她嗓门大,喊了一阵,终于把楼下预备盥洗的侍女喊到楼上来。
借助外力,顾知栀很快就从火炉身上逃离。
她伸手一试,云澈那脑门都能煎鸡蛋了。
“明楚去喊杜仲,忍冬去把王府的大夫拉过来。”
她披件外衣,用簪子随意把头发挽起,去楼下端来一盆现打的井水,浸湿帕子给他敷在额头上。
“这不会烧成傻子吧?”
顾知栀见他干裂起皮的嘴唇,费力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