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芝坐着马车一路到了紫微城,与以往一样过了德胜门便下了马车跟着桂公公步行入宫。只是以往不会有桂公公亲自来接,今日却不知为何如此郑重。
林苒芝不禁问向在身前引路的桂公公,道:“桂公公,娘娘今日召我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桂公公笑着答道:“回王妃,这奴才就不太清楚了,娘娘的事哪能告诉奴才?娘娘只是吩咐奴才务必要将王妃请来,至于所为何事,王妃等见到了娘娘自然就知晓了。”
林苒芝听了不禁点了点头,道:“也是,快过年了想必翠微宫里事情也多,姐姐如今协理六宫,更是分身乏术,说不定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她拿主意。总之只要没有急事便是好事,用不了几日就是除夕,有什么事都等过完了年再说。”
桂公公回头笑道:“王妃说的是,奴才猜想也是如此,兴许娘娘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跟以前一样想念王妃了,想跟王妃说说体己话,或是得了什么好物件要送给娘娘。陛下自月桂节之后对娘娘的赏赐如流水,娘娘和王妃这般投缘,定是有什么好物要送给王妃。”
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一个路口,林苒芝刚要往翠微宫的方向而去,却见桂公公突然身子一侧将她引去了另一个方向。
林苒芝不由得停下来问道:“翠微宫不是在西面吗?怎么公公反领我去东面?”
桂公公低头笑道:“都怪奴才话没说全,今日娘娘不在翠微宫,而是在崇明殿,娘娘正在跟陛下议事,吩咐奴才直接将您领去崇明殿,等她与陛下商议完了再一同回翠微宫。”
“去崇明殿?”
林苒芝听到去崇明殿,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就算议事的是贤妃姐姐,可她既到了崇明殿怎样也要跟萧聿珩打几句交道,而这几句交道几乎立刻让她想起她与萧瑾晗成婚第二天进宫谢恩的场景。
她弱弱地说道:“不如我就不去崇明殿了,直接去翠微宫等她吧。”
桂公公笑道:“娘娘是这么吩咐奴才的,要是王妃没去,在翠微宫等久了,回头娘娘定要责罚奴才,娘娘的责罚奴才可消受不起,还请王妃莫要为难奴才。”
桂公公恭恭敬敬地对她欠着身说话,让她左右为难,她心下犹豫了一番后终于还是往崇明殿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这是林苒芝第一次来崇明殿,这座宫殿在紫微城主殿千秋殿和皇帝寝宫延福宫的中间,通常皇帝下了朝会后便会在崇明殿里批阅奏疏、面见大臣。这个王朝最重要的一些决定往往不诞生于千秋殿,而诞生于这座不大的崇明殿。
林苒芝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向崇明殿走去,她离崇明殿越近心就跳得越快。因为谢恩和春日宴,她对萧聿珩产生了浓浓的畏惧,尽管他是萧瑾晗的父亲,可他更是大周朝的皇帝,她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再一次引起他的不悦。
她想着想着心里那股害怕越来越强烈,她对身前的桂公公小声说道:“公公,不如我还是不去崇明殿去翠微宫吧,不管我等多久都一定不让娘娘责罚你。”
桂公公转身笑道:“王妃说什么呢?到都到了怎么又要回去?王妃尽管放心,娘娘正在里面等您呢!”
林苒芝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崇明殿”三个字正悬于自己的前上方,一座暗灰静穆的宫殿正立于自己的面前。
她心里所有的忐忑和畏惧此刻都不得不放下,她看了看身边的桂公公,再望了望那红色的廊柱和黑色的宫门,终于沉下一口气往台阶上走去。
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着,当崇明殿的门为她缓缓打开时,一个熟悉又悦耳的声音从殿内响起,“是苒芝来了,苒芝快来,姐姐等你许久了。”
宁贤妃见林苒芝进了殿来,笑着离开萧聿珩的身边向她快步走来,边走边拉起她的手携着她一起往殿内而去。
大殿里面萧聿珩正坐在御案后,他低头看着奏疏,眉头微锁,表情有几分凝重,但未见多少怒意。
她在御案前跪下叩首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萧聿珩听到她的声音抬眸看了看她,沉声说道:“苒芝来了,起来吧。”
林苒芝听到萧聿珩的发话赶紧起身退到一边,她刚刚站定就听宁贤妃在她身边说道:“苒芝不必紧张,今日叫苒芝过来是有些话想问问苒芝,陛下心里有惑,想请苒芝为陛下解解惑。”
林苒芝刚刚喘出的气不由得被宁贤妃的话又惊得屏了回去,她小声问道:“不是姐姐让苒芝来崇明殿等你吗?怎么又成了父皇有话要问我?”
林苒芝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她丝毫不能理解萧聿珩为什么会有话要问她,又为什么贤妃姐姐特意找一个借口让她来到崇明殿。
宁贤妃的眼神里忽然出现了一丝闪躲和不忍,她弱弱地说道:“是陛下让姐姐这样传你的,陛下怕若非如此苒芝不会来崇明殿。”
“父皇传召苒芝怎敢不来?”林苒芝轻声地问道,完全处于懵然之中,“而且父皇怎么会有事要问我?”
正在宁贤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