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佑和姚芸卿的婚礼就在今日,一身红色吉服的萧承佑站在府门口望着他那匹挂着红色绸花的黑色骏马,眼里闪过许多迟疑和不忍后,终于跨上了马鞍,在仪仗的簇拥下向永定侯府前行。
姚芸卿坐在她的闺房中,穿着她的嫁衣,戴着她的金饰,满心激动和欢喜地等待着她的夫君。
“小姐,小姐,殿下来了。”
当翠云的声音响起后,姚芸卿用扇子抵着面一步步被领去了前厅,敬茶、喝茶、改口,她听着萧承佑唤她的父亲为“岳父”,唤她的母亲为“岳母”,心里漾着一层层的蜜浪,甚至还有能让她落泪的感动。
她终于嫁给她喜欢的人了。
萧承佑在宴席上一杯一杯地喝着,旁人只道他为娶了永定侯府的郡主而高兴,大周江山的归属又多了一份不确定,只有萧瑾晗在他的脸上读出了一丝落寞,这落寞分外像月桂节那夜在御船上他告诉他乐舫里弹扬琴的是林苒芝时他脸上那微不可察的落寞。
他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猜测毫无道理,可又直觉地认为他的猜测有几分可能。
正当他在理智和直觉之间摇摆不定时,萧承佑已然离席而去。
他在他的皇子府里踩着因醉意而有些虚浮的步子四处游走。尽管他有三分浅醉,可还是能毫无痕迹地避开他的青云轩。
他用红色的绸缎牵着她入了府,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他还和她结了发,喝了合卺酒,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无论如何踏不进他的青云轩。
不管他怎么鼓起上马前的勇气和决心,他只要一想到那洞房里坐的是姚芸卿而不是林苒芝,那布满了心底的憾意像座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迟迟迈不出他的步伐。
人生就是如此,若是从未遇见,顺理成章便是顺理成章,可正是遇见了,理就没有了理,章也不成了章。
他一步一晃地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他的云歇亭。
“谁?谁在那儿?”
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亭中传来,萧承佑抬头望去,朦胧宫灯照映下,一个让他如入梦中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苒芝?你怎么在这儿?”
萧承佑几乎是立刻就走了上去,走到了她的身边。
林苒芝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席上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大哥府上太大,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原来她在女眷席里遇见了几个压根就不认识的贵女,跟她调侃那日马球会后沈晏辰在文昌公府沉闷了多日,沈晏辰的母亲看着儿子的忧郁直后悔当初没去林府提亲。这样的话题一开,她哪里还呆得住?寻个借口便溜出来躲着。
萧承佑看着宫灯映衬下的她,在酒意之中仿佛被云雾包裹,再看不清现实。
他迷离着眼神望着她,想灼烈又不敢灼烈,硬生生将灼烈压回心底,换上柔和的目光,融入灯光之中。
“大哥怎么在这儿?也是喝酒喝闷了吗?”林苒芝轻轻问道,问完又自己笑了出来,“大哥今天做新郎怎么可能会闷?”
她自马球会被萧承佑救了之后便与他再没有了隔阂和疏离,尽管两人并没有什么来往,可也对他产生了些亲近。
萧承佑听着她的话,心里却泛出苦意,他苦苦地笑道:“也会闷的,和不喜欢的人喝酒,越喝越闷。”
林苒芝不可能听得出他的话中深意,她点头叹道:“确实如此,凡事都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就像行路,志同道合才能觉得旅途美好,否则鸡同鸭讲,越走越累。”
她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可爱的俏皮,让萧承佑不禁入迷,轻笑出来。
“确实如此,凡事都该和喜欢的人一起做,那样即使再微小的事情也会有意义,再无聊的事情也会有乐趣。”
林苒芝听着他的话不禁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他接着问道:“苒芝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萧承佑轻声地问着,他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的她。
林苒芝想了想答道:“也没什么可干的,我不常出门,也不会打马球,不像郡主那么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做,既不会绣花也不会写字,除了荡荡秋千看看天空,确实也没什么能干的,无聊得很。”
她重重地说着最后的话,仿佛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干,无聊得很。
萧承佑却是不信,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整个大周即便连萧瑾晗都相信她的话,他也不会信。她是那么聪慧的人,她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将自己的聪慧深深地隐藏起来,把一个愚笨的外壳罩在外面。
“苒芝过谦了,苒芝的聪慧只是旁人不知道,加上在王府束住了手脚让苒芝的聪慧难以发挥,苒芝莫要妄自菲薄。”
萧承佑笑着说道,却笑得林苒芝眼神发愣,仿佛他真的说到了她的心里去。
“大哥真是会说话。”她弱弱地笑道,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全是心虚。
她说完立刻转移话题道:“大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