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芝无意的轻喃让萧瑾晗的心中无论对萧承佑有着怎样的郁结和疑惑,都不由得对他生出感激。
过了一会儿,他再一次想到林苒芝落水的经历,赶紧对她叮嘱道:“以后夫君若不在身边,苒苒尽量少去水边,水火无情,上一次能有惊无险地救回来,下一次可未必。”
对于萧瑾晗的谆谆嘱咐,林苒芝虽然觉得他有些过于保护她了,可也只能点点头应了下来,毕竟她也不能告诉他,她其实会游泳。
而回去路上的姚芸卿却看着萧承佑满心的愧疚,虽然她仍然对萧承佑扔给她的那记目光有些耿耿于怀,可是冷静下来细想之后,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和刁蛮。那记球还好被萧承佑击飞了,不然真的打到林苒芝的身上将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她毕竟是端睿王妃,萧瑾晗又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她若真的被自己打伤,恐怕萧瑾晗不会轻易对萧承佑罢手,到时候朝堂上再惹出事来,说不定还要遭到陛下的责骂。
她想着想着又不禁对那颗球只是打到沈晏辰而深深舒出口气。
她看着在自己身前不发一言沉默前行的萧承佑,不禁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说道:“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对着林苒芝发脾气,还好承佑你制止了,不然恐会难以收拾。”
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萧承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丝甜意,虽然很惊险,但他毕竟把她救下了,他们之间再不是永不相遇的两条线,永不互会的两片云,他们之间有了相救和感谢。
他柔声说道:“芸卿不必过于自责,好在未出大事,下次莫再冲动就是了。”
萧承佑轻易且温柔地原谅了她,没有丝毫的怨怪和责备,让姚芸卿彻底放下了那记目光里蕴含的怒意,转而化为更深的愧意和爱,原来她无论做错什么事,他都不忍心责怪她。
因为沈晏辰受伤,四个人自打完球后便各自回了府。而用完晚膳的萧聿珩却没来由的心里一片沉闷。
“陛下,该翻牌子了。”这时,刘得全端着个托盘走到萧聿珩的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萧聿珩抬眸看着盘中的几个绿色木牌心里却沉静如水,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宁妃”的牌子上时,这片静水忽然荡起一阵波澜,可这波澜却又转瞬因为那日明华宫里她的词漾出一片涩意。
他将“宁妃”边上的“姜嫔”牌子一撂,低声说道:“今日就去灵秀宫吧。”
翠微宫的门前,一盏红色灯笼高高地挂在宫门口,在夜色之中发出昏暗的光,瑟瑟秋风将灯笼吹得毫无定向地随意晃动。
这是紫微城的规矩,如果陛下翻了某位宫妃的牌子就会有太监来传,让宫妃提前做好准备,而这盏灯笼也将在门口挂上整夜。倘若过了时辰依然没有音信,宫妃则自行将灯笼取下,预示着今夜寂然。
宁妃斜倚着宫门口,望着门口那盏灯笼静静出神。已经月余了,陛下自那日从明华宫愤然离开后,便再也没有来过翠微宫,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召见过她。
她的心中涌起深深的寒意,仿佛这秋夜的凉风阵阵吹进了心底。
“娘娘,外面起风了,您快进屋吧,陛下今夜想是不来了。”就在她瑟缩着身子时,喜鹊来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
“已经过了时辰吗?”她幽幽地问道。
喜鹊见她一如每夜的淡淡愁容,不忍地答道:“是,陛下今夜许是又留在延福宫了。”
宁妃侧眸看了一眼喜鹊,心中了然于她不动声色的安慰,她幽幽地说道:“既过了时辰就把灯笼摘下来吧。”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殿中。
灵秀宫中,萧聿珩搂着姜嫔在暖被里毫无睡意,这段时日他的脑海中总想起那句“一堵宫墙今生错,魂易散,恨难销。”
虽然最后陈贵人认下了所有,也被他罚去了浣衣局终身浣衣,可这句话却像根刺般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是个帝王,更是个男人,可他的妃子他的女人却在这紫微城里思念别的男人,不仅思念别的男人,还认为自己终究误了终身。难道他的宠爱对她而言就是误吗?
他劝慰自己那词的的确确写的就是陈贵人,可那根刺却无论如何都拔不掉。为了摈弃这恼人的思绪,他转念对姜嫔问道:“泽韵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姜嫔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娇声答道:“臣妾这段时日都在帮贵妃娘娘筹办月桂节夜宴,娘娘担子沉重,夜宴又事务繁杂,臣妾虽没什么大的本事,但能帮一点是一点,也好让娘娘能得空喘口气。”
“嗯,泽韵有这样的想法最好不过,贵妃年纪不轻了,宫中也没谁能替她分担,你若做得好,朕自会有赏。”
他的话说得姜嫔心中一喜,她轻声笑道:“臣妾自然有几分力使几分力,紫微城这么大,能替陛下和贵妃娘娘分担是臣妾的荣幸,臣妾一定尽心竭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她的话说得萧聿珩心里又不禁想起了宁妃,当初将宫市指派给她,她也是这般说这般做的,如果没有那件事,如今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