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文的手并不严重,但是包扎得很吓人。赵思齐特许她在手好之前可以不做课间操,郑之文觉得自己这也算因祸得福。课间操的时候,她趴在桌上,试图在“七彩阳光”的课间□□GM下睡觉。但是刚闭上眼,放空了一会儿,她脑子里就开始跟着大喇叭循环“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实在静不下来,她开始在心里复盘郑嫣和彭冰的事。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小学时,她们交集不多,但是因为郑之文,她们也算是点头之交了。怎么会突然闹成这样?她断定肯定有人添油加醋、从中挑拨。会是谁呢?那天那几个女生?郑之文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几个女生的名字,也不了解一班的情况,无法像电视剧里的神探一样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她不清楚内情,所以谁也不能怪罪。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们之间已经明显地划分阵营了。彭冰和汪玲,她和郑嫣。不过,彭冰除了汪玲,还有一帮“仗义”的朋友,自己还有郑甜甜,按照昨天的场面来看,郑嫣却是孤立无援的。
仔细想来,她和郑嫣一起长大,却不了解她在学校里的处境。从初中部搬过来之后,她与彭冰和汪玲的生活也开始渐行渐远。一个操场而已,竟然将她们的生活就这样隔在了两端。
郑之文突然有点伤感。
郑之文的伤感没有持续太久,数学课的时候,冯君说学校里要办数学竞赛,在全班发了一张临时测验的卷子。根据卷子分数,选五个人和其他班比,再选出五个人去县里面比,县里比完再到市里去。
“大家好好做啊,这次竞赛,每级考试都是有奖金的。”
“君…老师,班里面的也有嘛?”程狄举手起哄。
“我刚说错了,抱歉啊大家,班里面这场没有,”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要是在县里得奖了,我可以个人出资补发。”
班上的人兴奋地起哄。
“嘘!快做!”
冯君花了一个中午将卷子改出来,最终选的五个人里面不出意外的有郑之文。冯君给他们五个人发了几套卷子,让他们尽快做出来,周末来学校给他们讲卷子突击辅导一下。郑之文的注意力又转移到这次竞赛上来。
放学后,郑之文依旧和郑甜甜、胡蝶一起学习,一起绕路回家。郑之文明显感觉到经过这次事件,胡蝶与她们的关系近了许多。具体表现在,在小路上的时候,会和她们一前一后地走,没有之前隔得远了。这也是郑之文在这次事件中,为数不多的收获。
周六中午,郑之文和另外四个同学到学校参加冯君的突击培训。冯君给他们从一点钟,连讲了五个小时,下午六点结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冯君带他们去街上一家面馆,每人点了碗面,用沙哑的声音嘱咐老板,“每碗都加一份肉啊!谢谢!”
一行六个人,围坐在长方桌上,刚好坐满。冯君热情地询问他们几个人的家庭情况,在场五个人,四个都是留守儿童,问完后,冯君突然沉默了。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老师,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徐梦突然打破沉默。冯君没想到会被自己学生八卦,一时有点羞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这是你们这些小屁孩该关心的事吗?”
“所以有吗?”程鹏在旁边起哄。
“有有有,你们真是,管到老师身上来了。”
“哦~”几个学生开始起哄。
“哦什么哦,我去看看面好了没有。”冯君落荒而逃。
吃完面,天黑得差不多了,冯君打电话跟一个朋友借了辆面包车,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
不久,竞赛成绩出来了,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五个人中,有三个都是他们班的,分别是郑之文、程鹏和沈泽沅。一班是一个姓李的女生,二班去的是叶非凡。
金和县下属的乡镇很多,郑之文耳熟的就有七八个,在县里比赛的时候,人数很多。大多数学生都是穿着校服去的,考场在金和县一中新校区。一中其实是高中,之前在县城老城区,都是走读制。最近几年,金和县搞了个教育园区,给很多学校都新建了新校区。县一中作为县里最好的学校,是第一批搬到新校区的学校,也从走读制改成了住宿制。
数学竞赛之所以选择一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中有单独的食堂。郑之文他们早上考完试,被安排在一中三楼的教师食堂吃饭,等待下午公布成绩。不知道这天教师食堂的饭菜是不是县里特意安排的,非常的豪华丰盛,甚至还有牛排和羊排。西河小学有免费午餐,为了防止食堂偷工减料,或者有卫生问题,校长、老师和校工和学生吃的都是同样的饭菜。在郑之文他们感叹的同时,冯君也忍不住用很酸的语气说,“同样都是老师,人家这吃的……”。
然后在排队打饭的时候嘱咐郑之文他们,“千万别害羞,想吃什么使劲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放开吃,难得不用付钱。”
排队的人群中发出几声嗤笑,一班姓李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