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文的父亲牵着她,母亲站在她的另一边,双手插在兜里,三人顶着冬日的凛凛寒风,和着远处传来的三两声烟花响慢悠悠地走回家。郑之文回头看郑嫣,她们走的是另一条路,郑嫣走在最前面,小婶走在中间,小叔拿着手机在打电话,走在最后面。奶奶家的院门关了,门口的灯却一直亮着,郑之文依稀听见郑之武的说话声。
郑之文没有被母亲牵的那只手揣在兜里,在摸今天收到的压岁钱。她还没拆,但是她能估算出大概的金额。她不太在乎里面有多少钱,因为这个钱明天早上就得上交给妈妈了。郑之文能保有的只有这短暂的几个小时,她从三年级开始就没有再拆过红包了。
果然,刚回家,郑之文的妈妈就让她把红包拆开看一下。她一个个的拆开,两个五十,两个一百。五十的是小叔和奶奶给的,一百的是二伯和爸爸妈妈给的。
不过,这年郑之文的母亲并没有没收她的压岁钱。拆开后又给她装了回去,跟她说不能乱用,开学之后才能花。郑之文受宠若惊地疯狂点头,珍重地收好放在枕头底下。
西河镇的元宵节被叫作小年,刚过完小年,郑之文的父母收拾行装,又外出务工了。郑之文回到二伯家和奶奶一起住,二伯和二婶刚过完年没几天就带着郑之武回去上班了。
热闹的家里转眼只剩下郑之文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