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姓高的下的手?”她问,立刻转身去马车门帘后一掏,取出一串小纺锤,气呼呼的就要去找高竹算账。
“诶……干什么呀?”沈流韬从背后抱住她,“我们给人家演戏看,还不许人家试一试真假吗?”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都说我演不了,还非要演,这下好了,平白无故挨了别人的打。”阿娜尔是真的生气了,扭动着身子想从他怀里出来,“我都舍不得,还能轮到别人打你?”
“呃……”沈流韬笑出了声,干脆把她抱起来放到马车车辕上让她双脚离地坐下,“你看看啊,我给你买了什么?”说着从腰带后面摸出一个小小的香盒,他单手打开,里面是带着闪亮金沙的紫色染膏,带着奇妙的香气。
“哇,这是什么?”阿娜尔的视线被这一块小香膏吸引,放下了手里的纺锤,拿起香盒用指尖蘸了点香膏抹在手上,一抹带着金色细闪的亮紫色。
“他们说这是波斯来的,用一种海螺研磨调制的,那里的姑娘们把它涂在眼睛上,到了晚上闪闪发光漂亮极了,听说这个要是能运到帝京,这样一小盒能换一套宅子。”沈流韬语气温柔,双手放在恋人的腰上,“但是呢,帝京贵女们无论谁搽这个都没有我的石榴好看。”
“嗯……确实跟紫草做的紫色不一样,好鲜艳。”阿娜尔转动手背,那抹无与伦比的紫色浓郁芬芳。
“我路过集市上看到不少漂亮的料子,待会再去买些做衣服好吗?”
阿娜尔脸色缓和了些,收好香膏钻进恋人怀中,嘟囔着:“不要了,这一路买了多少衣服了……”
“石榴喜欢什么就买啊,这下不生气了吧?”沈流韬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虽然隔着面纱却能感受到她细致的皮肤。
阿娜尔再仔细看了看恋人的下颌,说:“不许再骂我烂石榴了,不喜欢,演的也不行。”
“好。”
“高竹怎么说?”
沈流韬皱了皱眉,想起他最后忽然转化的态度,带着疑惑说:“我说不好,明明已经说到自己会来验货了,却在临走时翻了脸,在众人面前……”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下颌,“但是他收下了我的铜钱。”
阿娜尔抓紧沈流韬的胸襟,让他弯一点腰,摘下别在耳边的面纱,扬起脸与他轻轻一吻,末了又把面纱挂上。
“嗯,那就是成了。”她说,“他在保护你。”
怕当时在场的人嫉妒,暗地里对他们下杀手。
“所以我也不算白挨打。”沈流韬抱着她,背地里把她的小纺锤塞回车里,“不知道这个高竹什么时候来,咱们时间有点紧。”
春分已过,二月过半了,他们两人离京四十多天,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到了出玉门关的时候,徐一品在云州准备的马车骆驼差点无法就位,历经了不少的波折,才带着铜钱出了关。
带着这样多的钱币出关来到昆弥,完成他们的第一个任务。
“如果不能说服羌族皇室呢?”阿娜尔有些不安。
“那……”沈流韬转脸望向西北,在昆弥的西北,矗立着属于国君的城堡尖顶和教会寺庙的圆顶,晡礼时隐约有钟声传来,“那,就会死很多人。”
阿娜尔微微一震。
“你害怕吗?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她轻轻摇头,“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害怕。”
按照行商的规则,昆弥城内是不能抢劫的。
这条规则听上去很蠢,但是大食教在这里修建寺庙至今二十多年间,来往的商人在大漠戈壁还是绿洲草原都曾遇到过强盗,唯独昆弥从来不曾发生过抢劫。
因为强盗也明白,若是在这里作案,挑战的不止是羌廷,而是整个大食教。
沈流韬入城之后遣散了之前雇佣的押护,找了间自带补给的客栈住下,每天他都会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检查货物。
若是押运茶叶瓷器什么的也就罢了,他们运的毕竟是铜钱本身,在自己手里多留一天风险便多增加一分。两三日过去后,高竹依然没有回音,他心里不得不计划着最坏的打算。
这夜后半,他起身与阿娜尔换班轮值,才到货物跟前就发现一口箱子上贴了字条,上面写着:七百五十三贯,明日午正,邦克楼繁门。
竟然是连具体的数目都点清楚了。
沈流韬心下惊叹于高竹的手眼,先问阿娜尔:“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吗?”
阿娜尔摇头,“人家吃饭的本事,我哪能一眼看破。”
“邦克楼……”这与沈流韬预计的有些出入,他原本以为交易会在城堡或者骑兵衙门之类的地方进行,怎么会选在寺庙里?这样他们想要与皇室产生联系的意愿似乎要落空了。
“果然,在昆弥想要做大,倚靠教会比皇室有用。”阿娜尔说。
“嗯……事情变复杂了呢。”沈流韬揉了揉额角,“原本只是牵制羌廷不参合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