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安排编列啊,包括司马粮草军医出发顺序,还请蒲统领耐心配合。”
见李千沛没有多说什么,蒲开焱抱拳告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扯着弟弟上马,直直往城西去了,他身后,整装齐备的十二个营全部通过将军府门前用了近两刻钟的时间,马蹄踏地带来的震动也持续了近两刻钟。
“伯衡……”李千沛在这单调重复的鸣响中,忽然感到一点迷茫,“你说这仗怎么打啊?”
“这是说的什么话?”
“匡家军不属于玉字军,梓州的禁军也不是,现在红瞳儿的态度也很明显,那这仗,到底算不算玉字军打的?”
徐一品眉心略略皱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先想着怎么打赢再说吧,今日是上元节啊。”
上一次在帝京过灯节的时候,李千沛带着沈流韬、琼瑛和津蕤去放河灯,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只有她一人穿着飘逸的齐胸裙,裹着薄薄的丝质披帛,格外与众不同。
“嗯……上元节呢。”李千沛莫名有些伤感,这个上元节虽身在帝京,身边却只有徐一品一人,满心牵挂的人还在几百里外的地方。
芩姑姑来叫他们,看见两人并肩而立发呆,轻咳了一声,说:“将军,徐大人,煮了浮圆子,一起吃吧。”
“好。”从片刻迷茫离抽离出来,李千沛扭头进门,“伯衡快点吧,吃完我们去见李晟海。”
徐一品没头没脑地说一句:“等王老四伤好了,我要派他去做一件危险的任务。”
一句话里,有一半李千沛没听懂。“王老四?伤好了?危险的任务?”
“王老四就是烟,你的死士,希日莫念叨的师父。”
“啊?什么?啊?”李千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小院的门槛上,“烟?万人中射伤那钦那个烟?积善堂巷战救我命的烟?”
“听他说,他起码救了你二十次。”
“……”
“你送阙蓝去太清镇他一路跟着你,所以是希日莫驾车回来的。”
芩姑姑端了两碗热腾腾的浮圆子给他们,又白又圆。
“团团圆圆。”徐一品小声念一句,舀起一颗送进嘴里,缓慢品味这一口的绵密香甜。
“哈,王老四是烟……哈。”李千沛回忆起第一次在东庐王府见到他的样子,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一路上跟阙蓝和达达结下了质朴的友谊。
“他被玉殷打伤了,要养几天,然后就不再做你的死士了,但是有件事我要听你的意见。”他忽然认真地问。
“师兄打伤了烟?”
“听他说的好像两人切磋了一下,彼此都没落好处,你要有兴趣明日自己去问问他。”
“哦,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你打算带希日莫北上吗?打算把他当筹码吗?”
“我……”李千沛被他问得呆住了。
“希日莫与王老四师徒情深,想跟着师父一起,我得问问你怎么想。毕竟打起仗来,他的身份,不能说不重要。”
李千沛用木勺搅动碗里的汤水,随着汤水的转动,几颗浮圆子也随之转动,“伯衡你说,如果到了需要拿希日莫的命来当筹码的时候,这样赢得的胜利有用吗?能保持多久呢?”
“是呢。”
“若这次金州收不回来,难道我回来跪在父母灵前,告诉他帝国战败是因为我放走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徐一品眼光一动,旋即笑了,说:“等下穿裙子吧。”
“嗯?”
“下次能见你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