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乌云遮月,窗外的夏蝉停歌入睡,只留下木屋四周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吱呀......噔......噔......噔......”
睡梦中的叶白恍惚中听到了一些声响,微微拽了拽被子,翻了翻身。
突然之间不知什么东西轰然倒地,叶白闻声猛地惊坐而起,点起蜡烛,向声响处看去。
“融哥哥,你怎么了!”火光亮起的一瞬,叶白便认出了倒在地上的人,立时顾不得穿上鞋袜,如剑穿林般飞跃到陈寒融身边抱起了他。
叶白运气为陈寒融探查伤势后,大惊失色,面色惨淡,温柔却颤抖着将陈寒融背到卧榻上,随后慌乱地在房间找出许久未用的止血药为其止血。
应急处理之后,叶白忙穿上衣服去找医师术竹。
风欲静而树不止,微凉的深夜仍旧是无边的寂静。
二人脚步匆匆,叶白恨不得此刻当即拽着术竹飞身到她的融哥哥身边去。术竹倒是不慌不忙,“叶姑娘放心,山主长期服用我特制的此岸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有事。”
术竹被叶白拽着疾走,脚步踉跄,这才对叶白解释道,显然对自己的丹药信心十足。
“融哥哥已经多年未受过如此重伤,如今半夜倒在我房里,刚才我摸哥哥的脉搏,微弱得都快感受不到了。”
叶白带着哭腔回应,却也因为听到术竹的话放松了些紧绷着的心。
术竹平日待在后山里本本分分研究草药,从不出山,倒是过得与世无争自得安宁,与这乱世显得格格不入。
想来如今这世上,也就只有不语山庄能容得下他了,也就只有陈寒融的安危能请的动他。
叶白拖拽着术竹踏入房中,术竹仍是面无波澜,当顺着灯笼的火光看去时,心下一惊,不禁暗想:怎会这样……
须臾间闪现到了陈寒融榻前,将他手腕从被子中拿出,把上脉搏。
叶白见术竹慌张起来,自己又是心中一紧,目光紧盯着融哥哥那几无血色的脸,连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都怕打扰了融哥哥休息。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又受伤了,我已经十三岁了,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始终是哥哥保护我,我又为哥哥做了什么。”
强烈的气愤冲上叶竹的头脑,叶白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愤怒,哥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虚弱过,虚弱到她差点以为融哥哥就要永远离开她了。
叶白在心中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很强大很强大,我要保护哥哥!
叶白一边心中这样想着,一边瞳孔长的老大,试图将术竹的一举一动和哥哥的反应都收进眼底。
术竹从药箱取了药给陈寒融服下,又用一套独特的功法为术竹施针,只见陈寒融从头到脚的穴位沿着奇经八脉被针依次扎遍。
最后一针施下,陈寒融似是呼吸有力了些,脸上也有了些颜色,却是青紫色的淤青。又见术竹一挥掌将所有针同时拔起,陈寒融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大口血,旋即又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融哥哥!”叶白惊喊。
“瘀血而且,吐出来才会好。”术竹有些乏力地回应着。
随后起身寻找笔墨开药方,不等叶白开口询问,继续说到:“外伤按时换药一个月就可以康复,内伤还需要等谷主醒来自行疗伤。若是没有外务烦扰,怕也要三月,可我们这不语山谷的谷主,哪有安宁。但也无妨,想来这件事结束,确实可以休息一下好好看戏了。”
“什么事让哥哥如此赴险,又能对我们山谷影响这么大?”叶白不解,哥哥从不对她说起这些,术竹虽然从不出后山,融哥哥却会经常和他谈起这些。
“啊融没和你说过么……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术竹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些什么,略略心虚。
转念又想:“阿融啊,我可救了你一命,准确来说是救了你很多命,你可不能怪我啊。你到也真是护着你这妹妹,可事到如今,一无所知真的是对她好吗。”
“我走了,庄主怕是要睡个三天三夜才能醒,既然他跑到你这,想来不想让旁人知道,别对外声张,找信得过的人照看吧。”
术竹整理了医箱,叮嘱一番就离开了。
“融哥哥。”
烛光打在叶白和陈寒融的身侧,叶白轻轻握着陈寒融的手,未脱稚气的童声轻声呼唤着。下定的决心在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深夜里无限延伸到叶白的每一寸知觉。
“融哥哥,以后让我保护你吧。”陈寒融不知是听到突然的声响还是听清了话的内容,动了动叶白握在手里的手指。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感知被无限的放大,叶白心中一甜,哥哥肯定听到了。
三日后清晨,陈寒融缓缓睁开双眼,深出一口气,意识慢慢从朦胧中清醒。
余光注意到了身侧的叶白,侧头看去,叶白静静躺在榻上,太阳初升的光辉打在她的脸上,粉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