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指了一间大房间给季平生,春花领着人去打扫。
左右无事,二人在正堂落座闲聊。
没聊多久,魏谌手底下的人把方知韫和黑衣刺客和解药送来,还捎了张纸写了用法。
季平生主动告退,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方知韫和黑衣刺客跪在地上。
“还不知道方姑娘这位朋友的名字。”面对这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物,顾清还没有大度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谈不上恨,但也没什么好感。
而对方知韫,顾清心里起了警惕,怕是从今往后方知韫说什么顾清都要掂量一番。
“回娘娘的话,她就叫阿韫。”方知韫知道自己有愧顾清,态度放的恭敬。
“那个yun?”
“回娘娘,就是奴的韫字。”
顾清哦了一声:“掌印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往后二位便算是本宫的人了,只要二位本分本宫不会为难二位。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方姑娘记得自己的承诺,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二位若没什么事情便下去罢。”
“奴自知愧对娘娘信任,无颜再求娘娘。可阿韫本就受了伤,又在慎刑司受了刑,求娘娘赏奴一点药。”方知韫眼泪又流出来,还想继续说下去
顾清算是被方知韫拿捏了;“有话好好说,别哭。本宫会请御医来的,就当是还你昨日的药了。”
方知韫行大礼叩谢顾清,把顾清吓了一跳。
名叫阿韫的刺客白着一张脸,也跟着行礼。
顾清招来望舒、蒹葭:“御医一会就到。望舒你带着她们去住处。方姑娘你带着你朋友去休息罢,养好伤之前就不必干什么活了。”
“蒹葭,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请御医来给新来的二人看伤。”
蒹葭领命退下。
正堂空荡起来,顾清拿出赵九玄的信拆开。
信纸写满了好几张。
赵九玄先是问候顾清有没有受伤,在宫里过的如何。接着话锋一转,写到局势越发混乱,烽火四起,大明国土十不存三,如今只剩京城一带。派出去的军队基本叛逃,大明已非民心所向,寿数已尽,至少月余起义军就能攻入京城。
信中嘱托顾清一定要把丞相府腰牌收好,皇宫一旦被攻破寻找机会前往老君山寻求庇护。
顾清收了信,去找季平生。
季平生是江南春的朋友,这几日相处下来为人还算正派,顾清如今能商量的人只有他。
顾清找到季平生时,季平生正在练剑。
初秋风大,越过重重宫墙进来。少年马尾高束,眉目松散,身影随风斜,握剑的手却很稳。
顾清站在一旁看着,心情不觉舒缓了几分。
季平生舞完一套剑法收剑:“娘娘找在下?”
“你从外面来,知道外面局势如何吗?”按顾清猜想,季平生应该全然不知,不然如何会进京城这个虎狼窝。
“在下知道。”季平生答,眉目还是松散的。
“那你为何会……”顾清失语。
“江五喊在下来,在下便来了。”季平生解释道。
顾清沉默,还以为背后有什么复杂的理由,没想到理由如此简单。
“倘若城破,世子当如何?”顾清不欲委婉,直接挑明。
季平生抱剑想了想,认真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路护送娘娘前往安全的地方。”
顾清闻言,对上季平生的眼。
少年郎一双眼黑白分明,眼中有如含星,光芒闪烁,直视顾清,不曾有半分偏移。
无人会疑他语中真假。
“娘娘要是担心,不如去问问魏谌和皇帝。他们若是有所准备,娘娘去问应当会说。”季平生提议。
皇帝和魏谌确实从来没有对自己隐瞒什么,几乎称得上有问必答有疑必解,不过季平生为什么确定。
顾清没问,只道:“我有机会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