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进圣人心坎,圣人不会立齐王的子嗣为储,齐王早年与圣人失和,圣人即位后,便已夹着尾巴生活。
如今朝中坊间对齐王家中世子或稚子都甚有推举,齐王家也隐隐约约跋扈起来。
“圣人尚年壮,何必忧心过继宗室一事,纵使无子,也……”谢公起身向圣人拱手。
“圣人!”
陈贵妃早得圣人圣旨,可无召觐见,上头没有皇后压着,她等同副后,更是肆无忌惮。
女人娇呼着闯进殿内,打断了谢公的话,“圣人!庆阳今日竟……竟顶撞臣妾,臣妾是她阿娘,她怎可如此不孝!”
谢公只好退到一旁,静默着听女人抱怨。
“庆阳竟要在出降当日,要二娘下山观礼,可如何使得,国师当年可说了……”陈贵妃扑到圣人身上,娇声欲泣,掩袖拭泪。
“二娘……”圣人思绪良久,是那个原本该是紫薇星下凡的男孩子,可降生后却是女孩……后来国师选定地址建观将这个孩子送到山上为他求子修道。
谢公则暗暗嗤着嘲讽的笑,这个愚昧的女人倒是帮他达到了目的,好物不待直接推举,况且无上恩的情况更不适宜。
只要有人向圣人提到这个孩子,那么谁提的又有什么关系。
“好罢,你不答应便算了。”圣人抚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又注意到谢公还在,于是轻咳声道:“你在谢卿面前成何体统。”
陈贵妃也注意到了那恨不得将自己埋地里不要发出一点声响的老者,极羞怯得从圣人身上起来。
她向圣人行礼,细声道:“那圣人可说定了,无论如何都不准二娘下山出观……臣妾告退。”
见陈贵妃远去,圣人才开口问道:“谢卿方才还有何话?”
“回圣人,臣认为,圣人尚年壮,子嗣方面尚有机会,并不急于一时。”谢公道。
这些年他广纳妃嫔,无一人梦熊有兆,只要他踏步旁的妃嫔寝宫,陈贵妃便哭闹上吊,他钟情于她,怎舍得让她难过,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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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拍门声急促得响起。
青衣女冠不情不愿得从廊坊凭栏处起身去开门。
今夜是她值夜。
见门外是一陌生少年,又生的这般绝色,不由地将手押到腰间佩剑处,只要这少年敢跨进一步,她就敢抽出佩剑削了他的脑袋。
谁知那少年早已看破她的动作,先一步抬手指点两下,将她定身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绕过她向内殿晃晃悠悠地走去。
“小道长,小道长,”他漫不经心开口,那声音不大不小,却也够这座空旷的宫观回音在四周来回击撞,好像还不够似的,他又喊:“小道长,小道长。”
小道童跌跌撞撞地从内殿冲出,见又是这个奇怪少年,便更加烦闷,白长一张好脸,声音却像铁锣敲击破掉的鼓似的。
她蹙着眉回怼道:“你叫魂呢!别喊了,无上恩练字呢!”
“哟,那更得看看。”那少年又要绕过她,却被小胖墩的身子抱住一只腿,他眉头一凛,居然动弹不得。
他扬笑,随手将携带的一个木盒递给她。
那木盒里飘着桂花的香气,不知是什么东西,但闻着香甜,小稻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抵制住诱惑抬手接过木盒。
那少年逮着机会往里奔去,小稻才反应过来,急得眼泪都激出来了,连忙抱着木盒向他追去。
“吵吵闹闹得做什么呢?”这回出来的是秋观,她在前面提着灯,后面依旧是那个灰袍女冠。
“小道长,我来找你玩。”姜平州负手向后,笑着要靠近李炤炤。
“这个点是找人玩的点吗?郎君,我们无上恩是清修。”秋观出言提醒。
小稻这时也追了进来,她眼角还噙着未掉的泪水,刚要出声告状,姜平州只能又从身后木盒里拿出一串闪着晶光的红色果子递给她。
“诶,本来想给你们小道长一个惊喜,可惜了,全喂了你们这群门神。某下次来一定多备些。”姜平州负手,对着李炤炤无奈笑着。
“无妨,”李炤炤对她们摆摆手,又对姜平州道:“平州,有什么事吗?”
“找你玩,你上次答应了的!”姜平州挑了挑眉,眼里还是含着笑。
“我这清苦,没什么好玩的,平州,你要找乐子,可不该来我这。”李炤炤摇摇头。
“小道长,姜某一片真心却被你说得这样不堪,真是叫某好生难过。”他抿下唇线,竟还有些委屈。
早知道他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李炤炤深呼吸,道:“也并非这个……”
“那就是高兴我来嘛!”姜平州居然挽过她的袖袍,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中,带着李炤炤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