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林相言拨弄着瓷瓶里有些发蔫的花朵微微抬头:“今天余思渊也去了揽月阁?”
“是。”林易之应道。
林相言慢悠悠转过身给花朵浇了些水:“他和温潮生可有什么动作?”
林易之回忆了一瞬便开了口:“温潮生倒是与余思渊打了声招呼,不过人家却理都没理他,两个人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他们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参与了,看看就行。”林相言小心翼翼抱起白玉瓷瓶,转身走到窗前,“其他可有异常?”
林易之心中闪过一丝纠结,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林相言不疑有他:“嗯,继续盯着。”
黄色的娇嫩花瓣还沾着点点滴滴的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林易之从容地离去,终于在回到自己房前的时候,对着门口的云痕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公子受累了,赶紧歇息吧。”云痕扶住林易之有些摇晃的身子。
“无妨。”林易之叹了口气,无力地推开房门。
“公子,云痕不明白……”云痕顿了一下,“您怀疑揽月楼与温潮生有关,为何不说与老爷听?”
林易之心里“咯噔”一下,半晌才纠结道:“我还不确定,云痕,替我再观察观察。”
他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事情的走向已经脱离了林相言原本的计划。
林易之本来以为这座揽月楼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茶楼,林相言更是没往这方面考虑过。可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这个风影和月影是温潮生一早就放在洛阳城的眼线,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无论如何,温澜与温漪都不能再与温潮生、甚至是这座揽月楼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毕竟林相言的毒辣手段他是知道的。
温潮生站在揽月楼后院的亭前,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开口问道:“如何?”
月影站在暗处,一席黑衣衬得皮肤有些苍白。她伸手揉了揉疲惫的肩膀,慵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勾人:“路线我已经大致了解,很快就可以绘制出地图~”
温潮生点了下头,回身对月影真诚的说道:“辛苦你了。”
月影有些受宠若惊地抬了下弯眉,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少爷若真体谅我,就不要再散布我追着您打的谣言了。”
温潮生脸上严肃的表情差点儿裂开,他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不是为了应急才编出来的吗?”
月影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属下去睡了,少爷也早些休息。”
温潮生抬起头看向漫天繁星,随口应了一声,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打量起月影干练洒脱的背影。
良久,他才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她这心思倒是挺细~”
*
洛阳的冬日并不寒冷,只是却也很少有今日这般好的阳光。若此刻披着斗篷,坐在街边来上一碗热乎乎的鲜肉馄饨,再买上一串酸甜可口的糖葫芦,真可谓是人生巅峰了!
只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温澜站在书房里,佯装镇定地抬眼看了一下背对着自己的温风霖,手上却不断摆弄着袖口的丝带。
一旁整理书籍的温漪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不时扭过头观察一下情况。
就在温澜有些疲惫地转了转身子的时候,突然开口的温风霖吓得她差点儿扭了腰。
“阿澜,这几天可有勤加学习?”
“有!”
温澜下意识中气十足的回答道,下一秒她就心里一沉:完了完了,大事不妙!
果真,温风霖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听到温澜肯定的回答后,他满意地转过了身,顺便将手里的医书轻轻合上,放在了桌子旁,然后露出和蔼的笑容:“正好,为父好久没有检查你的学习情况了,不如就现在吧~”
温澜瞬间蔫了下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并满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温风霖伸手从桌旁的药包里轻轻拨了两下,随便挑出一种药材举到温澜面前,问道:“此药何名?有何功效?”
温澜皱着眉,脑子快速转动着,可越是着急,想出来的事情越是与之无关:温潮生从哪儿学习的功夫那么厉害……阿玉哥哥好久没来家里玩了……余思渊昨天手里那包点心挺好看的……
“想了半天想出来没有啊?”
温风霖的声音瞬间唤回温澜的思绪,她回过神有些慌张地笑了一下:“爹,你再等等啊,马上就好。”
温风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移开目光去拿另一本书籍。
温澜咬着手指,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
这药材的样子她在哪儿见过,绝对见过!要不看一眼其他的配药?说不定看看这搭配就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