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洛阳。而如今的玄甲铁骑营已由成文帝交于骠骑将军余傲寒接管。
温余儿微微掀开幕篱,看着有些熟悉的小路,垂下眸子低低笑了一声,当初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能同二位将军成为师兄妹!
还未接近营外,温余儿眼尖地注意到前方两抹披甲执锐的熟悉身影。
其中一人十七八岁的样子,双眼明亮,不安分地张望了半天,终于在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身影后瞪大双眼,并往前急迫地迈了两步努力辨认起来。
直到看清快马上的三人后,青年终于激动万分地跳了起来,一边使劲挥手一边放声呼喊:“温澜师……”
刚喊出一半,身边比他年长一些的青年长腿一伸走到他身侧,抬手用力拍向他的后背,然后皱着眉低声警告:“刚嘱咐过的你忘了!还喊温澜?你生怕所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俊俏的青年后怕地捂住嘴,转身巡视了一圈身后,发现无人注意这边才心有余悸地重重呼出一口气,又拍了拍胸脯赔笑道:“抱歉啊师兄,一时激动所以忘了。”
这边二人话刚说完,三人已经熟练地拽紧缰绳,抬腿下马。
曾经的同窗再见面,已是时过境迁。
温余儿摘下幕篱,望着两张熟悉的面孔,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否应该寒暄几句。
年纪较小的那名青年抑制着重逢的喜悦与激动迅速挤到她身边,然后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牵过温余儿的马匹,“叨叨”个不停开始询问她身体的情况:“师姐,伤势可大好了?我一直担心你来着,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是不是赶了很多天的路?你累吗?我带你去你的营帐!”
温余儿心头一热,似乎是被眼前叽叽喳喳的青年唤醒了什么有趣的记忆,她淡然一笑:“师弟,许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变成话痨了?”
段舒玄是余傲寒副将段鸿飞将军的儿子,也是她学业生涯中屈指可数愿意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
第一次见面时她才十五,段舒玄也才十四,见过她英姿飒爽的比武现场后便黏上她要讨教功夫,一口一个师姐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任凭所有人对自己恶语相向,可段舒玄却能挡在她前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恶狠狠地替她骂回去。
段舒玄目光如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久没见师姐,有些激动哈哈哈!”
话毕,他又看向面带微笑的江幸川抱拳行了一礼:“幸川大哥,这一路累不累?哎呀,你还带着这么重的医箱啊?真是辛苦你了,可赶紧歇歇吧!”
江幸川笑道:“不累不累,劳烦舒玄还惦记着我。”
“喂喂喂,我也在呢,你怎么不问候一下我啊?见到我就不激动了?”温潮生不动声色拽过温余儿。
“潮生师兄,咱们才分开没多久啊,我与师姐还有幸川大哥可是很久都没见了……”段舒玄理直气壮地回答。
旁边一直未说话的青年沉默着听了半天,终于无语地摇了摇头,看向江幸川道:“我本来想着同温潮生一起回去的,顺便看看师公,可这小子好说歹说硬是不同意!”
“潮生可是归心似箭呢,断不会让你跟着。”江幸川打趣着,示意他去看温潮生——
果真,二人嘴里念叨的少年此刻正将温余儿挡在身后,防狼一般看着段舒玄。
段舒玄有些哭笑不得:“潮生师兄你不至于吧?我就是想好好看看师姐,我不和你抢她!”
“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儿出息行吗?!”面容冷峻的青年忍无可忍,终于在温潮生肩上狠狠怼了一下。
然后他看向温余儿,组织了半天语言才面无表情地问候了一句:“看来身子好利索了?”
温余儿看着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余思渊,余傲寒之子,云麾铁骑营少将军,现如今玄甲铁骑营的中领军。
若在从前,“温澜”这两个字对于余思渊而言可用四个字来形容——
“冤家路窄!”
而“余思渊”这三个字,对于温澜而言,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手下败将!”
这称呼听起来的确有些让人难以忍受,谁都不愿意被冠上这么一个屈辱的称呼,尤其是武将之子。
不过这渊源倒是十分有趣——
那时温澜刚及笄没多久,也是她第一次进入官家子女入学的景林堂。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但她灾星的名号流传已久,还特立独行成为了景林堂唯一愿意学习功夫的女孩子,所以便被一群人连拖带拽拉去比试,美名其曰有如此志向,一定是个厉害人物!
可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还被狠狠嘲笑了一番,什么“丧门星”“扫把星”,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自此之后,她没日没夜地练习,甚至休息日都会偷偷爬墙溜进武院,不知疲惫地学习不同武器……
于是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