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诓骗我。”聂甘棠将手里的东西高举,逗得聂月临蹦跳着去够。
“这种事我诓你做什么呀,阿姐!”聂月临急了,眼睛直勾勾盯着被聂甘棠举起的松石砚,生怕她给打了,“说不定今晚吃饭父亲便对你说了。”
这种时候聂月临就没有骗她的必要了,聂甘棠将信将疑放下砚台,聂月临连忙宝贝似地护在怀里,而后将聂甘棠与车上的东西隔开,防止她再抢一个东西吓唬她。
“不过,阿姐,倘若父亲同你提了,你应是不应?”
“父亲的意思,那便应下来呗!”聂甘棠无所谓道。
“可是你都不知道新郎官是谁,合不合你心意啊……”聂月临喃喃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给我挑的自然是好人家的郎君,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我若驳了父亲的面子,你当即便能瞧见母亲要扒我的皮。”
“你可真是听话的孩子,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心里装着的、非他不可的人?”聂月临问道。
“你这么说的意思好像你有一般。”聂甘棠挑眉,审视地看向她。
小姑娘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左瞅右瞅怕让旁人听见,跺脚道:“阿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若是方才在你面前立面镜子,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现在的话。”聂甘棠好整以暇道。
“我……你……不和你说!”
“谁家郎君啊?”聂甘棠手臂碰碰她,揶揄道,“你的哪个同门的家中兄弟吗?”
“别乱说!”
“母亲——”
“别乱喊!”聂月临连忙捂住她的嘴,“我想说时便对你说啦,现在说了,让别人听见了,岂不是坏了小郎君清白?”
聂甘棠了解聂月临,她藏不住事,估计是最近才喜欢上的人,所以这般守口如瓶,用不了几日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两姐妹正在这掰扯着,聂雁便从屋里走出来,说道:“闹什么呢,赶紧叫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你们父亲亲手做了菜,让我叫你们来吃饭。”
“是,母亲!”聂月临见了聂雁立刻装乖,而后偷偷到聂甘棠旁边,附耳说道,“小心一些,今日桌子上的菜都是父亲做的,包括鱼。”
其实孟念妹的手艺并不差,毕竟出身农户,家里有妹妹要带,对于做菜捎饭得心应手,手下的菜大部分不难吃。
聂月临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这“大部分”里,不包括酸菜鱼。
孟念妹出身不好,家里贫穷,吃不起新鲜菜,只得把便宜卖的菜处理一下。酸菜对于平常人家来说是用来解馋添味的,而对于孟家来说是用来维持生计的。
久而久之,孟念妹的舌头便吃惯了酸,做普通菜还好,但做酸菜鱼就不一样了。
他先前家里吃不起鱼,自然是没做过,待聂雁立了功,家境富裕起来,他便学着做,因着对酸多少没概念,便按照自己的口味来,自己做了满意端给家里人吃,两姐妹酸到睁不开眼,但屈从于聂雁的淫威,没人敢说酸菜鱼的不是。也就导致于孟念妹越来越自信,更爱做酸菜鱼了。
听着聂月临的话,聂甘棠偷偷点头,拉着聂月临带家仆卸完东西,而后洗了手坐到饭桌前。
孟念妹生得一张青稚的脸,加上被聂雁好生宠爱着,即便是膝下已经有了两个十多岁的女儿,整个人却还像是未出阁的小郎君一般。
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孟念妹红着眼睛,像小白兔般怜弱,一直给聂甘棠夹菜,其中他最钟爱、最得意的酸菜鱼,自然是没惜着给聂甘棠夹。
聂月临在一旁幸灾乐祸,憋不住笑,故意把筷子碰落钻到桌子底下笑,聂甘棠只好在孟念妹殷切的眼神里,硬着头皮吃了一口满满都是父爱与酸味的酸菜鱼。
聂甘棠:……
嗯?好像味道还不错?
聂甘棠吃完碗里的酸菜鱼,抱着尝试的想法,又夹了一块盘子里带汤的鱼肉,塞进了嘴里。
这一幕令刚捡起筷子的聂月临受惊,真碰掉了筷子。
聂甘棠主动吃酸菜鱼的行为惹得孟念妹笑开了花,见着疼爱的夫郎开心,聂雁眼尾也带了笑意,夹了一块鱼肉到嘴里……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父亲,您这次做的酸菜鱼好吃。”聂甘棠吃了几口,觉得这次的确合她口味,由衷夸赞道。
“你这丫头,难道以前便不好吃了吗?”孟念妹嘴上埋怨着,眼角的笑却藏不住,越笑越盛,转而又给聂月临夹了几块鱼肉。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聂月临将信将疑将肉塞到了嘴里,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含泪咽下。
这样的表情让孟念妹看到可不好,聂雁眼疾脚快,在桌子下狠狠地踩了聂月临一脚,令小姑娘憋回了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聂甘棠这顿饭吃得舒爽,一整盘酸菜鱼几乎都进了她的嘴里,还添了好几碗米饭。她吃得高兴,孟念妹看得高兴,见孟念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