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有可能会是你离开的主要原因。
但你现在又身着只有五条主系的继承人才能上身的水蓝色和服……
“家主大人,时间要到了。”
与现今的凝滞气氛格格不入的家仆前来温声提醒,也似是十分凑巧地给了你们一个台阶下。
五条悟顺势回过头去,定定地凝视了来者一会儿,直将那家仆盯得暗自发了毛,这才收回他暗含威压的视线,平淡地向你刚刚站立的位置一瞥——人果然已经不见了。
既然成了心地要躲着他,他倒也愿意暂时配合你的闪躲。但只要确定了你还在五条家宅中,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将离开的真相向他和盘托出。
新一任五条家主虽年少得很,在行动力上却不输任何人,在典礼开始之前就已经通过多种手段,问清了关于居住在西院的那位小姐的情况。
对于你,家仆们给出的回答很是客观中肯——那是一位举手投足间便可见雍容华贵的小姐,但没有人知晓她的身份,只能从她与家主大人较为相似的面容中,推断出她是五条悟的血亲。
她在一年前便遵从长老们的要求,住进了原是作为仓房的较破败的西院。主院里被拨去侍候这位小姐的家仆们还以为,如此矜贵的小姐会不适应西院偏冷的环境,并对这院子从前的用途有所抱怨,可事实却是,连西院的重新修缮都是这位仪态万千的小姐亲力亲为。
不仅如此,她待人接物亦是和善而不刻板,在侍从们当中的口碑相当好。只是她的表情总是定格在千篇一律的得体微笑上,再加上那双与五条悟颇为相似、其间却空无一物的冰蓝色双眸,无端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五条悟设想过许多的可能性,也认为你即使在烂橘子筐里被浸淫到什么程度他都可以接受,可此时此刻,听着家仆们的形容,他怎么都想象不出你故作自然亲切、实则麻木不堪的模样。
就像他从前所见过的那些咒术师家族的千金,亦或是普通人当中的官家小姐那样吗?你竟也会变成那样吗?
五条悟在家仆们的簇拥下缓步踏上长阶,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在微风中很轻地摇曳,却丝毫不作响,像极了他未有人所知的、飘忽不定的心旌。
他几乎都要忘了,一开始他是怎么想你的。
不是不能接受未来的妻子并非由自己决定的这种事,但如果要是这个小丫头的话,也未免太不了解他的秉性了吧——他其实是很无感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的。讨厌倒算不上,只是单纯的不会喜欢。
在他最初的认知中,你就是以这番模样正式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他清楚得很,这不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对年幼之时一言不发地就从他身边跑开的女孩显然要更有印象些,正因如此,才不能接受你的改变。
家里的长老们在他临行前嘱咐过他,希望他像对待家仆一般,对待这个他在未来会迎娶为家主夫人的女孩。
五条悟着实不解,他认为这于你而言不甚公平,从而用上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能够劝退你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把沉重的咒具都丢给你拎、将你一个人扔在遥远的任务地点、当着你的面故意说些羞辱你的话等。
他想让你知道,成为五条家未来的家主夫人并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就算是回到家宅中去做任人使唤的家仆,也比被架在这个高高的位置上、于黑夜中流泪受苦要好得多。
但他显然失策了,这方法于你而言并不管用,他反而还以此确定,你的的确确是将火热赤诚的一颗心剥开来递至他面前。你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他能够多关注你一些。
好吧,他想他认输了,他也需要这样干净又澄澈的爱一直环绕在自己周身,就像鱼必定是要生活在水中,寄居蟹离不开它的壳。
殿前的台阶走完,对从前的回忆也自然终了。
五条悟没什么表情地抬眸向上看去,在阶上守候着的除了他一年都鲜少见几次面的家族长老们,还有向他投来审慎目光的你。
你与方才同他偶然撞面时不同,在水蓝色色无地外披了件有着雪白绒领的厚实披风,身畔站着的是上任家主——他复杂的眼光正逡巡于你身上,在注意到五条悟的视线后,才将目光收回,显出一如既往的平淡模样。
“行礼——”
主持典礼的人放开嗓门吆喝着,他往日里所厌恶的这群人便整理着衣襟,如同各色彩云般跪倒在他面前,其中也包括你。
而他什么都不在乎,只知道缓步行至你面前,注视你跪拜的身影。
你正虔诚地维持着跪倒的姿势,宛如信徒面对她一直以来所信服的神明,没有一刻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新一任的五条家主是熠熠生辉的,你着实不敢在祭典中抬眼玷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