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礼。“长老可斟酌细想,贫道不急。”
“为何先选的我们?”
“因为这里是富足之地,失了其不可惜。”
“……好。”
一众长老内阁听了鬼王的叙述也觉得匪夷,但又很诱惑,因为那新奇且能带来重大的好处。可见了老道后他们都沉默了;世间没有白来的好处,要得到就得有付出。
“水将军怎么看?”鬼王问向水寒。
“洞察先机有五百年平顺发展的岁月成为强国,却同时有一个家族消亡的反噬。——这是不是一种祭奠呢?”水寒洪亮的声音说。听这语气,他是不愿意了——他们家族如果当了皇帝,那因为这事儿就得消亡。
“真人,必会如此么?”鬼王便问道士去。
“有得是必有失的,但反噬也有一定补救的措施。”道士说,便提到了幽灵社和蛊。众人听了心里很害怕,只是表面不露声色。
末了道士也没走,可见他们还要商议。对内阁而言,他们是支持的,无非就是牺牲了一个家庭,但也谁都不愿去做,于是皇位一下成了烫手的山芋。
一日午后他们又在开会,门外突然传来粗俗的咒骂声……
“你们这些老愚昧,老家伙,社稷的叛徒!你们是在误国误民!在玩火,你们会把自己烧死的,你们都该自裁谢罪……”他们出门看去,是一个官帽都歪了的老头官员正被守卫往外拖。
“……是力功啊!”一长老道。
“死老头还真是不阿呢。”另一个却笑说。
鬼王让看守将那人带上来。“力功,你在骂我们?”他对他道。
“是的,而其实我想杀了你们。”老头力功愤怒地说。
“那事儿你知道了。你咋知道的?”
“那不关你事儿。下官只想说此事儿万不可做,无论有多大的好处都不许做。”
“进去吧,力功。”鬼王说。众人便带他去开会了。大家心里便有了小九九。
那人和大家又听了一遍那事儿带来的好处。——五百年!将有七代人和平的发展岁月,在那个中他们能掌控所有,从而远远地走在其他人的前面。
“各位长老,”末了坐在后面的力功起身去众人面前跪下。“请不要做!再好都不要做!……水将军,您说句话,您也不同意这样做的对不对?”
水寒默声——他也被诱惑了。“让你来是让你明了它的好处,免得你又骂骂咧咧的。”鬼王应他。“好,今儿就这样吧,改日再议。”
几天后大家得知力功为这事儿绝食了,且可能要死了。家里,他的妻子掩面悲泣,他儿子则守在床前。
他醒着,只眼睛直直地看着屋梁。“爹,那是国家大事儿,您管不了的。你死了活的,谁会在乎。”他儿子说。
“不,不可做,那事儿不可做。”他道。“我就算死也要反对他们。”又一午后他儿子下班回来说:“爹,二长老让您沐浴更衣,他晚些要过来见您。”
“干什么?”他说。
“不知道。您就吃点饭吧,这是礼仪。”
“哼!”恨归恨,还是起来更了衣。
却是几个老家伙一起来的。“凡儿,你也来。”鬼王对他儿子说。
“诶。”落座之后鬼王先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他父子俩。“力功,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再说其他:你愿意如那些阵亡的将士一样为了社稷而献出生命吗?”
“当然。”那人回答。
“凡儿,你呢?”
“这是每个男儿的责任。”凡儿说。
“那好,那就听我说。”……
晚上力功痛哭:“要做了,这事儿一定要做了,社稷将何去何从呀?啊……”
“爹,既挡不住,便由他们去吧。”儿子道。
“不行呀,不行……”
“夫君,”他妻子胡乱地安慰去。“你们说的奴婢都听到了,既如此你不去也有他人去,那你就去吧。将来靠你的力量去阻止好了。”
“我可以死,但凡儿会受苦的,我不能对不起祖宗啊!”
“爹,没事儿的。既然都是为了社稷,消亡又如何?那些逝去的将士里就没有独生子吗?您想做就去做吧。”
那人肃静。“……凡儿,那你的意思是你支持爹去做那个献祭的皇帝?”
“支持。您是个刚直的人,会是一个好皇帝的;万不要考虑我们,便当孩儿去守护边关就是了。”
老头矛盾又心悲。“……这样行吗?”
“行的!您就去吧。”
“……好。”
它处,鬼王夜里仰望着繁星对老道说:“真人,你说天子之命可是注定?”
“当顺其自然。”老道应他。第二日他就走了。水寒家,水寒也陷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却又不得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