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来了?”李良知果然发现了凌之妍,他给李问舟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躬身迎上,“您若有事,打发人跑一趟便是,怎的亲自来了?”??
“是有点事,可否通报殿下,我想见他。”凌之妍道。
“这……”李良知飞快瞥了李问舟一眼,客气道,“王妃在此稍等片刻,容小的先把李医丞送出去。”
李良知他们果然有问题。
凌之妍颔首,忍不住又打量李问舟。
他只是典医丞,又是王府自己人,进进出出怎么可能会需要李良知这个江洄的贴身内侍亲自相送。这所谓的送出去,恐怕是要亲眼确认李问舟走远,而不是留在这个院子里。
他留下会怎么样吗?
凌之妍立在原地,可能是她的错觉,李问舟似乎多次往她这儿看过来,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
确认李问舟走远后,李良知松了口气,转头进去通报。
梅香阁周围很安静,连洒扫的仆役都没有,李良知通报后带着凌之妍进去,阁内四面贯通,很多地方没有窗门,唯有卷帘低垂。
重重书架后,江洄低头站立,左手捏着右手手腕。
听见凌之妍和李良知的脚步声,他放开手腕,大袖随着动作自然垂落。在袖子落下前,凌之妍瞥见他右手的手指不自然屈起,那模样很奇怪,像是抽筋。
“何事?”江洄冷淡道。
凌之妍收回目光,行礼道:“太妃命我调查花园鬼影之事,我想借几个会功夫的好手。”
“什么鬼影?”江洄蹙眉,不动声色地按住仍在抽搐的右手。
“殿下,是……”李良知打算解释,江洄却眼神凌厉地扫过来,吓得他连忙闭嘴。
“你说。”江洄对凌之妍道,说话时,眼里的凉意尚没来得及掩去,跟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生气?
凌之妍猜测。
昨天晚上她明显有所隐藏,江洄是在为这件事生气?或者说,他有要事商议,被自己打断了,所以不耐?
刚才在门外,李问舟和李良知究竟在争论什么?
凌之妍猜不透,就近找了张方秤坐下:“挽秋,你来说。”再解释一通好麻烦,她懒得多费口舌。
“挽秋出去,李良知也出去,你来说。”江洄打断正要开口的挽秋。
“她说跟我说不是一样么?”凌之妍不解。
气息像水中的浮漂一样,倔强地飘在胸腔处,江洄几番试图压制,可中焦仿佛被一团浊污糊住,生生截断下沉的气息。
“出去。”
他语调平淡,李良知慌忙推着挽秋离开,顺道带上了门。
“孤要听你说。”
凌之妍捋平大袖,将之平放在膝上,撇了撇嘴:“真搞不懂你,如果你一定要听我说的话,那行吧,事情是这样的……”
凌之妍将她从太妃、白嬷嬷和挽秋那里听来的信息汇总一番,仔仔细细说给了江洄听,说罢,她虚托住下颌,又思量一番,确认没有遗漏后道:“说完啦,殿下满意么?”
江洄目光微垂,略偏头,不自觉牵起一抹笑。
凌之妍说话的时候很有趣。
她先是将大袖捋平,置于膝上,后似乎不满于那偶起的褶皱,几番整理,直到平整得一丝不苟,她话也说完了,蹙眉思量一番后,她双臂展开,整理平整的大袖也随之滑过膝头,重新垂落下来。
如此一来,那一番整理不就白费了?
“尚可。”江洄压下悦然笑意,“你刚才说,要什么?”
“我想要几个会功夫的人。”凌之妍耐着性子重复。内院不是侍女就是嬷嬷,她总不能叫江洄亲自去捉鬼,想来想去还是从他这里借一些侍卫最稳妥。
江洄颔首,瞥了眼西侧那扇精致的屏风:“赵达,你来。”
凌之妍:?
屏风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一个戎装魁梧男子跌了出来,踉跄着绕过屏风,红着脸行礼道:“殿下,王妃。”
屏风后竟然有人???
凌之妍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屏风,又看看江洄——幸好她刚才说的全是公事公办的话,不然被其他人听去,得多尴尬?
既然屏风后还躲着几个,他赶走挽秋和李良知又为哪般?
赵达也尴尬透了。
刚才李良知通报时,他们正在议事,江洄反手就把人全都赶进了屏风后,就连谢相说要跟王妃请安,都被他一脚否决。
一堆大男人挤在屏风后就够尴尬了,竟然还让王妃知悉,不如他今天就递表请辞吧!
江洄处变不惊:“这是上军将军赵达,让他随你去,要多少人尽可叫他调来。”
“殿下,王妃若要使人,末将叫一队亲兵来就……”
“不必,你跟着去。”江洄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