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华不知他今夜为何在这里,却还是先回道:“有些躁,睡不着。”话毕她便开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楚玄看向她,她如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突然有些希望这子时末过得再慢些,他好想与她多待待。
片刻后,他回过神说道:“今夜得令需在寅时出发将陆豫提前送回京都。”他顿了半晌,继而道:“想见见你。”
夜里的秋风萧瑟,吹落几片黄叶,在地上被风刮起了声。
沈珠华只觉周围静静地,她闻言先是呆了呆神,随后便微微笑了起来,转而想起护送陆豫的差事,又缓缓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此行必定是有险的。
她说道:“你路上得多加小心,可有多派些人手?”落语时,她抬起眼看向楚玄,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楚玄察觉到了她的忧心,随即勾起唇角,微微笑着说道:“人手足够,你别太担心。”
沈珠华见他还笑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愈发添堵。她瞧着天色,离丑时已不远了,他还需回去准备,此刻她有些嗔怪自己方才为何没有早些出来。
见她不语,耷拉着头,楚玄便知她是有些不太高兴的。
他忽然跨越两人跟前的距离,轻轻将眼前的人拥入怀里,他一只手揽过她的脊背,落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脑后。他手上的动作轻轻地,脑后的手也只是微微摩挲。
这一刻,他好像抛却了往日的自轻,他只想拥住眼前的心上人。
他在少女的耳后轻声说道:“我在京都等着你回来。”
而在他怀里的沈珠华本是将手圈在他的腰间,闻言她闭目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环着楚玄的手用了些劲,将面前的少年抱得更紧了些。
她埋在他的胸口微微点点头,应声道“好。”
少年感受到她的动作后,微微笑了起来,微微将她的头按得更深,他的下颌被她的墨发弄得有些发痒,他也不愿放开自己拥住她的双手。
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时辰已不早了,两人互相对望着,楚玄一直未开口。
直到沈珠华瞧着丑时已过,才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可是要走了?”
楚玄闻言道:“嗯。”他先是应声答道,后又道:“你先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他看着沈珠华,眼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柔情与爱意。他微微笑着,勾人心弦。
沈珠华不舍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终是走回了屋中,她回屋后便站在窗前,看着原地驻足的少年又过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待他走了,她才回到床榻上,她慢慢躺下身,回味方才的拥抱,慢慢地沉沉睡去。
寅时至,锦州外的一艘船上楚玄立在甲板上,他看着逐渐远去的锦州城。他总觉着锦州于他而言是不同的,在这里,他遇见了帮衬他的悦娘,心地善良的荀岭。而时隔些年他再回到这里,他与他心悦之人互通心意。
锦州留给他的,好似都是略显美满的记忆。
船又行驶了许久,他站在船头,看着两旁崎岖不平的山脉慢慢向后去,他想起接下来的这条路,他该如何趟。
远处的天边夜色散去,露出了鱼肚白。一束熹微穿过云层落下,在这一望无尽的黑中撒下了辉光。
楚玄一行人赶回京都的当日,已是午夜。按照沈澹的安排,陆豫应当被押到天牢中,而沈澹早知有人定会暗害陆豫,所以他早已修书陛下将监守陆豫的人换成了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禁卫军。
待秦苍风发现陆豫已经被提前押送回京都时已是太后、太子众人踏上回京路的第二日。
夜晚秦家的楼船上,秦苍风方才得了消息从太后那里回到屋中,便见守在门外的侍卫面色难看,眼神有些恐慌,用手指着屋内。
秦苍风只那一刻便知道里面是谁,他深呼一口气,随后推门进入屋中。
屋内未曾点灯,他只看见桌前坐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那人品着手中的茶,身后还站着一位持剑的侍卫。
秦苍风顿时心感惊慌,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他不敢开口说话,只得猫着腰站在门前。
屋内静了许久,坐着的黑衣人才缓缓开口说道:“秦大人,我竟不知你如此好手段啊。”
秦苍风闻言更是慌了些,身子都有些摇晃,他声音颤抖着说道:“公……公子,下官知错,不该擅自做主,还请公子看在……看在往日里……”
“往日里什么?秦大人,你当是自己清楚,这些年你做了多少?”那人打断秦苍风说道,他语气间带着几分狠戾,似是对秦苍风极度不满。
秦苍风见状不敢再多言,他只得说道:“下官真是知错了,以后断然不会再犯。”
黑衣人闻言似乎火气更胜了几分,他笑谑地讥讽道:“秦大人,这么多年你都如此聪明,将自己掩得如此安全,如今怎会做出这般蠢事!”
秦苍风深知他指的是刺杀沈澹的事,那日他本是打算让陆豫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