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撒在青石板上,树影摇曳婆娑起舞。夜里的大风刮来了一场绵绵秋雨。夜里静静的,雨落下啪嗒的声音清晰入耳。
屋内只沈澹与孙娴淑两人,沈澹知晓孙娴淑已然十分惊讶,他亦然。
他想着四年前佛罗城传来的命案,试图在一个个细枝末节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四年前,佛罗城大乱。多年以来,佛罗城城内有着一类人,他们身负重案,却倚靠着朝中人的支持在佛罗城里苟活下来,而这一类人也正因有所倚仗,便在佛罗城内作威作福,称为恶奴。
沈澹记得四年前,佛罗城内便有十位恶奴在城内修筑楼阁享乐。而这一切都是在四年前佛罗之变发生后才被公之于众,当年因此事被处决的官员不在少数。
四年前的一个夜晚,佛罗城内大火四起,烧了十名恶奴居住的楼阁,而那座楼阁里存放着佛罗城内所有人的籍册。一夜大火,待驻守周边的官兵发现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官兵入城察看时,那座罪人之城内唯一繁华的一处楼阁也烧得坍塌了。
最可怖的是那十名在佛罗城内只手遮天的恶奴与驻留城中的官兵尽数丧命,佛罗城血流成河。
而那一夜,便是佛罗城门能被打开的唯一时机。
沈澹想起楚玄,身形模样总似古人之姿。又与当年北迁的祁氏相联,他当真盼着他是楚氏后人。
孙娴淑见沈澹不语,她多多少少已有些猜测,她开口打破寂寞问道:“那你认为他是谁的孩子?”
沈澹闻言转过头看向孙娴淑,他垂首想了片刻,说道:“大理寺卿许谦次子。”
雨细细绵绵,未下多久便停了。雨后的夜里,多了几丝冷气。
沈珠华方才离了孙娴淑院中时还未曾下雨,雨下时她便等在一处亭中,好在雨早早停了,她便快步走回去,以防一会儿又下起雨了。
待她回到自己的院中时,只见廊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带走近一看,便瞧见沈麟嘉站在她的房门前。
沈麟嘉闻声转过头看向她,待她走上台阶才问道:“我唤写意去接你,可是没遇着?”
沈珠华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二哥,你来了怎么不进去等我?”
沈麟嘉背着手,他颇有几分沈澹的气质,不怒而威。
他久久未答,沈珠华便说道:“二哥先随我进去吧,夜里下了雨,有些冷。”
沈麟嘉应声道:“好。”随后两人便一同走进屋内。
两人坐在木桌前,沈珠华便先为沈麟嘉倒了一杯尚且还热着的茶。
沈珠华将茶杯放在沈麟嘉面前,问道:“二哥今日你寻我可是有事?”
沈麟嘉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说道:“这几日有些忙了,此前还未来得及与你说。珠华,那日在船上领你来寻我们的那位侍卫你可是认识?”
沈珠华方才才在沈澹那里说了一道,此时已没了慌张,她从容地说道:“是的,我与他在泷城时便认识了。此事我方才也同父亲言明了。”
沈麟嘉闻言面色更是暗沉了些,他顿了许久,才说道:“珠华,此人底细你可了解,唯恐他是在骗你。”
沈珠华不知沈麟嘉怎会这样问,她思索了一番问道:“二哥,你怎会说起这个?”
沈麟嘉回道:“只是见你与他熟络有些担忧罢了。”
沈珠华立即说道:“二哥,你放心。我自己有些分寸。”
沈麟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是到嘴边再说不出口。他欲言又止,一旁的沈珠华看着他,也有一些疑惑。
半晌,门外传来脚步声,写意撑着伞回来了。
沈麟嘉见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你自己多留意一些总是好的。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歇息。”
沈珠华应声“好。”随后跟着沈麟嘉走出房门,将他送出院子才回来。
写意见沈麟嘉来了院中,待沈珠华送走了沈麟嘉,她便走上前问道:“小姐,二公子寻你作何?”
沈珠华也有些难以理解,她对着写意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总觉得三个今日怪怪的。”
院外不远的小径上,沈麟嘉独自走着。他仔细地想着遇刺那夜沈珠华冲到楚玄眼前的模样。
他明明察觉到沈珠华对楚玄藏着别样的心意,却还是难以对沈珠华开口。他想着既然沈澹盘查了楚玄的身材也尚未对他提出疑点,那便尚且先如此。
他觉着,只要他的妹妹自己喜欢的,也对她一心一意的,又有何不好的。总归别像他自己,终身大事也变成了权宜之计。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转眼间便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屋内灯还未熄,许是秦宛月还未歇息。
沈麟嘉走进屋中,便瞧见秦宛月坐在床沿边,见他进来才抬眼看过来。
“回来了。”她说道。秦宛月眉眼间与她的姑母太后倒有几分相似,有些英气,看上去便觉着有些凶,秦宛月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