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耳?”顾怀思颤声问道。
还是没有回答……顾怀思拍了拍耳朵,仍是没有回应。
在梦中隐约的惨叫声越来越清晰了。
顾怀思摸黑下床摸到了桌子上的蜡烛,摸索着点着了,一豆微弱的烛光亮起,却映着四周越发黑了。
顾怀思拿着烛台慢慢往门口走,隐约觉得好像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她走到连接两个房间的墙壁拍了拍装作生气的样子喊道:“你小声点儿!扰人清梦了!”
隔壁忽然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了,寂静的好像刚刚的惨叫声是顾怀思的梦一般。
顾怀思犹疑的转身往回走,屋内竟凭空起了阵微风,吹的那一豆烛火短暂的灭了一瞬复又燃起。
顾怀思浑身颤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瞬转身开门拼命的跑向卫从岂的房间。
跑着跑着顾怀思慢慢冷静下来了,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僵住了。
顾怀思和卫从岂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个茹薏住的青檀,按理说只几步就能到达。
而现在顾怀思明明一直在跑,却离卫从岂和南枝住的慧谷距离一点也没有缩短。
顾怀思深吸了几口气,垂目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微风撩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顾怀思抬起手轻抚了抚胸口,慢慢的往自己的房门挪去。
终于摸到了房门,刚想迈步进去时又想起了刚刚听到的惨叫声……
顾怀思按在房门的手紧了紧,耳边好像又响起哥哥的教诲“我们顾家人,虽做不到兼济天下,但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不要吝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我们顾家生死皆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阿娘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囡囡,出门在外就算救人也要三思而行啊……”
顾怀思的手慢慢收紧,最后攥成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门,转身大步去往隔壁。
走了几步发现又是和刚刚的情况一样,隔壁的房门就在眼前却始终到不了。
想起隔壁已经好久没有传来声响了,顾话思越来越急,小声的叫了几声执耳也无回应。
顾怀思急的团团转又无办法,气得顺手把手中烛火冲着隔壁的房门扔去。扔去的瞬间就后悔了,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却见轻飘飘的烛台竟然撞开了房门,摔进了房间。
那一点莹莹烛火摔在地上颤了几颤,火光越来越小。
顾怀思看着将要灭的烛火,一咬牙也往前冲去。没想到竟真的进到了房间,她迅速的捡起烛台照着蜡烛狠狠吹了几口气,终于烛火又亮了。
看似顾怀思用的时间很长,其实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罢了。
顾怀思捡起烛火撇到墙边有个影子,向着那影子走了几步,果真是那华服公子。
只见他缩在墙角嘴上被一块黑布绑着,她快步走过去,拿着烛火照在他的脸旁刚要说话,就见那黑布“咻”的一下被抽走了,隐约听见个微弱又尖锐的叫声。
还未等顾怀思想到什么,华服公子仿佛又可以动了,迅速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快走!”
又忽地抱住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然后扯着她冲出房门就埋头往前跑。
顾怀思边跑边回头,只见身后越来越多的黑布在挥舞。她更用力地跑起来,竟隐隐比那华服公子还要稍快几分。
就在他们将要跑出客栈时,却猛地顿住了。两人微垂头,脚上已是被黑布紧紧地缠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隐隐透出些绝望。
转瞬黑布已辗转绵延上来遮住了口鼻,顾怀思在晕过去时才知道原来“黑布”不是黑布,竟是人的头发,还隐隐透着些腥香。
…………
顾怀思睁开眼时还有些发懵,眼睛直直的盯着天上的星星。眼前却又仿佛还是晕过去时的一幕,被头发紧紧的缠住了口鼻,还有些腥香……
腥香?惊的顾怀思弹了一下……
这才发现她还在被绑着,头发还捂着嘴巴鼻子倒是放开了。
她回头,发现“隔壁友人”也还被绑着,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隔壁友人”飞快的冲着她眨了几下眼睛,顾怀思跟着眨了下眼睛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心中暗暗遗憾,可惜她未习得读心术,也和他并无心有灵犀……
这时,顾话思听到不远处有树枝断裂的声音,就见本就面色苍白的“隔壁友人”脸又白了一层。
是哪怕现在跳出去路人也会被认为尸体诈尸的程度。
下一瞬腥风来袭,一个身披血衣的白脸女鬼飘到“隔壁友人”面前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半天,边说边手舞足蹈。
是的,是叽叽咕咕,一句人话都没说。
顾怀思没听懂,想必“隔壁友人”应该也是一句没懂。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