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丫鬟,多少有点不得体。
依再提笑道:“公子真是随和,但下人得有下人的规矩,才好管教。”
封泽今儿气不顺,不想跟她虚与委蛇,直问道:“姑娘来此何事?”
依再提:“没什么事,只想与公子交个朋友。公子可是庭州人,是否也行商?”
封泽:“我行商,但我不是庭州人。”
“那公子是打何处来?”
“长安。”
依再提愣了愣,犹豫着问:“公子可是结识罗家?”
封泽坦坦荡荡正想说“是”,但嘉峪站在他身后飞快踢了一下他的凳脚。
封泽只能干巴巴回道:“……不认识。”
依再提松了口气,一时又觉得自己方才问的突兀,便转圜道:“罗家是北庭城的商会会长,也是长安人,公子这般才貌,既从长安来,我还以为你和罗家会相识呢。”
封泽笑道:“是吗?庭州的商会会长也是长安人?那刚好我去结识一下。”
依再提连忙阻止:“公子若是想投靠罗家,我可要劝公子再考虑考虑。”
封泽笑容不减:“为何?”
“北庭城的商会冬会马上到日子,罗家的会长之位坐不了几天了,公子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跟罗家扯上关系啊。”
封泽低头笑笑:“罗家家大业大的,就算不当会长也比我这无名小卒强上百倍,有什么不能攀扯的。”
依再提想再劝,封泽接着又道:“不过,我去寻罗家倒也不是想跟他们合作生意。”
依再提问:“那是为了什么?”
“我在长安听说过罗家小姐聪颖机巧,倾国倾城。在下倾慕已久,想要一见。”
依再提脸色变了:“罗家小姐?我倒是见过。就是个普通的中原姑娘,没什么特别的。”
“而且——”依再提补刀,“那罗家姑娘今年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定亲,听说是因为她性情顽劣,没人敢娶。”
封泽无法理解地看着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睁着眼说瞎话。
封泽眼神不善,依再提给自己找理由:“公子若不信我,大可去商会探查探查,看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封泽坦坦荡荡:“好啊,向谁探查?”
依再提一愣,没想到封泽是这个路数,她想了想,说了几个人名。
庭州商会里大部分都是西域人,名字又长又复杂,封泽有些记不住,转头对嘉峪说:“峪儿,替我记一下。”
嘉峪附身行礼:“是,公子。”
依再提觉得这两人之间关系微妙,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况且她认定嘉峪就是个婢女,不愿意自降身份跟下人比较,因此什么也没说,继续抹黑罗家小姐。
毕竟跟个相貌平平的婢女比起来,罗家小姐更像是她的情敌。
依再提贬低完嘉峪的样貌,开始贬低她的人品,贬低完她的人品,开始贬低她的能力。
嘉峪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贬低话术,实在想笑,心道难不成还真有人信了她这话?否则她怎么能洋洋自得不觉尴尬呢?
封泽打断依再提喋喋不休的坏话:“……我虽不认识罗家小姐,但长安内外盛传她姿容胜雪,品格俱佳,怎会是你口中之人?”
“公子既没见过她怎知她不是我口中的样子呢?传闻不足信,毕竟许多话传着传着就变了。”
封泽早已收起了笑容,他问:“你说罗嘉峪性情顽劣,相貌平庸?”
依再提:“是啊。”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事事模仿她?不仅模仿她穿衣发髻,还模仿她行商处事?”
嘉峪听完一挑眉,模仿她?她怎么没看出来呢?
依再提一时心虚,磕磕绊绊回道:“我……我哪有模仿她?这衣服是中原样式不假,我看着好看,就拿来穿了,跟罗嘉峪有什么关系?”
封泽冷笑一声:“这衣服样式虽是中原普通样式,可这花纹却不普通,须得是豪户人家才穿的起,至少在庭州,这花纹料子并不兴盛。”
依再提还是否认:“那也不能说明我模仿她。”
“衣衫不能说明的,发髻可以说明。流云髻是中原女子中非常流行的发髻,但罗家小姐因为头发太多便把流云髻的两云改变成了三云,这样头发盘起来才会更稳当。你一味模仿却没有她的发量,这三云的流云髻并不适合你。”
依再提瞪着他:“公子不是说不认识罗嘉峪吗?”
“我是不认识罗小姐,但她美名远扬,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依再提不再说话,有些尴尬地坐着,封泽也不再理她,等着她自行离开。
只有嘉峪在疑惑衣样发髻就罢了,封泽是怎么判断依再提的行商处事也是模仿的她?
依再提坐着不动,封泽只好自己结账告辞。
眼看着对方准备离开,依再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