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自/由了。”他喃喃接道。
“是啊,恭喜你。”她的丈夫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再享受它一会儿,我们没那么快走。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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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特加岛斯帕罗大宅三楼的卧室里,十余名仆从正紧张地忙碌着。
这间卧室已经空置许久,甚至有可能从未启用过,想要将其布置得舒适宜人、适合病患休养,需要费上许多功夫。床铺需要整理,窗帘需要更换,地毯需要清洁,家具需要拆洗和除尘,阳台需要打扫,盥洗室需要休整,附属佣人房也需要处置……但这间卧室拥有最好的视野。天气晴朗时,人只需要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图特加繁忙的港口与洁白的沙滩,当然还有广阔的大海与浩瀚的天空。
李/明夜与杰克正在阳台上对饮图特加出产的昂贵金朗姆酒。“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大合适……”她歪了歪酒杯,略表致意,“还是得恭喜你获得又一艘传/奇战舰。”
“这个?”杰克抛了抛手中的物事。那看起来是个手掌般大小、造型颇为奇异的老旧船模,在他手里时似乎平平无奇。“飞翔的荷兰人号,确实是艘好船,能同时在虚空与现世航行的船只有这一艘。你们前段时间不是还在船厂大费周章么?为何不自己拿走?”
“它在你手里十分听话,是因为这里是加勒比海,而你是这里的王。”李/明夜笑道,“要是换个人,或是换个地方,你就会知道它有多贪婪了。在加勒比海,你可以用王/权压/迫它,任意驱使它,但要是换个地方嘛……你得把心脏挖给它。”
“谁的心脏?”
“你的。假如你想当它的船长的话。”
“听起来很血/腥。”杰克倒是没有多惊讶,毕竟对半神而言,挖出心脏确实不一定会死,当挖出心脏是某场原始异教仪式的一部分时,就更加不一定会死了。大部分原始异教的仪式都是如此的粗糙、野蛮和血/腥,但它们的回报也是简单又强大。他又抛了抛手中的传/奇战舰,然后一把接住,“戴维·琼斯就这么做了?”
“唔,我在这艘船的船长室里找到了他的心脏,还有他本人,躺在另一个比较大的棺/材里。他的状况比令尊要好一点。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长是这个世界‘死亡’的一部分,这让他面对异神的榨取时更加从容。不过嘛,这不重要了。”
“我听说你割了他的头,刺穿了他的心脏?”杰克轻笑问道。他本无意打听这些,但金棕榈酒吧的人恨不得把这件事宣/传得全世界都知道。
“是啊,然后这艘船就疯了。”李/明夜啜饮一口朗姆酒,微微皱眉,随手招了个仆从过来,把酒杯递给他,“请帮我加点冰。”仆从鞠躬离去。她便继续用漫不经心的腔调说道:“这艘船想要我的心脏,让我当它的船长……它很顽固。我只好告诉它,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不是它想要什么,就一定会有什么的。它听从了我的意见。”
杰克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传/奇战舰,不出意料地发现这艘船所有桅杆都跟被雷劈过一样,船身看起来似乎被炮打过(其实是靳一梦留下的弹孔),而船楼看上去则完全是一坨被拧得精干的毛巾。“看起来是一场相当火/热的谈判。”他不由评价道。
“还好,它还算通情达理,不像其它规则造物一样死脑筋。”李/明夜瞥了那传/奇战舰一眼,“给它点时间,或者你安排一名船长,让他专门负责将那些孤魂运输往各自信/仰的神国,让它重新成为这世界死亡秩序的一部分。要不了多久,它就会恢复了。”她顿了顿,又笑道:“你要是真这么做了,你/的/人或许可以上神话书,就像卡戎一样。他是个希腊人,也是飞翔的荷兰人号的第一任船长……只不过那时这艘船还不是长这样,也不叫这个名字。”
“等等。这才是‘飞翔的荷兰人号’的真正用处吗?”杰克当然听说过与冥河船夫卡戎有关的希腊神话,因此他相当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明夜朝这艘船点了点下巴:“它告诉我的。”
“你就这么把它送我了?”杰克忍不住更加郑重地打量手中的圣遗物。这世界的一部分规则正在他手里,这感觉非常不真/实,简直难以置信。说真的,这玩意儿看起来是真的普通寻常,也就是触感冰凉罢了……
等等,冰凉,在加勒比海毒/辣的大太阳底下?这时候就连酒都烫嘴。杰克更仔细地打量它,微微眯起眼,忍不住带了一丝命令之意……忽然间,它似乎屈服了。一股股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凡是他所需,凡是它所有。“难怪你不要它。”他于是明白了答/案,“它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带不走它。”
李/明夜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这也确实是原因之一。
想要在近期时间节点获得可以带出本宇宙的“飞翔的荷兰人号”,即本宇宙的部分死亡规则凝聚之造物,只有一个方式:击杀全盛时期的海神教“冥河摆渡人”戴维·琼斯,其遗产之箱中有极小概率爆出飞翔的荷兰人号。全盛时期的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