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君当真是上界神君?”
凤君愣了愣:“原来你也不信。说起来,你们有容氏当真奇怪,人人求长生,意欲修仙骨复神位,却不相信神君临世,更是辨不清神与人。”
面对凤君的讽刺,紫微大祭司没有辩驳:“我说过,已是身不正心不明,与此间凡人无异。也不是识不得神人,只是心中杂念横生,不愿相信女君来自不周山罢了。”
就像他,也同旁人一样觉得她胡言乱语,始终认为她是大冢宰那边派来搅扰他的。甚至怀疑自己种种反常行为,是中了这个女子的某种术法。
但其实仔细思量就会发现,凤君使用的力量与他们这儿的术士完全不同,他们只能借助朱砂法阵和自身神之血脉共鸣以调度天地元气,而凤君五蕴皆空,灵海之中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灵力,根本无需调用天地元气。
她是上界神君无疑。
凤君不是很明白紫微大祭司的话,但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失落与怅然。她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这顿鞭子着实冤枉?昔年水神见我也得拜我一拜,我下界来看他,你们该觉得蓬荜生辉才是,而不是编织这莫须有的罪名。”
“女君同先祖关系很好?”
“不是很好。”提及水神,凤君的神色颇为复杂,像是有几分愤愤和不屑,须臾又淡然处之,“他常常非议我师兄,我是见一次揍一次。”
“……”
“开玩笑的。”凤君眉眼一弯,指尖不由地去拨弄紫微大祭司的睫毛,“我可没那么不讲理,就是在九重天的时候把脏活累活都丢给他,让他无暇去找你茬。”这分身的眼睛真漂亮,尤其是这长长的睫毛。
紫微大祭司躲开凤君的爪子,而后愣住了,一双眼疑惑地看着凤君,暗道:她方才说了什么?我?
凤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纠正了过来:“说岔了,是寻我师兄的麻烦。”
紫微大祭司眸色转深,良久才“嗯”了一声:“女君此番下界所谓何事?莫要同我说是为了渡我成神。”
不让说渡啊。凤君想了想,浅红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那就图你的美貌吧。”
凤君这瞎话说得脸部红心不跳。紫微大祭司却是听得心脏漏了一拍,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他知她不过胡说,但向来没什么波澜的心海还是荡起了一层涟漪。
他再不敢去看凤君。
凤君打了个哈欠,片刻前还说要陪夜看护,这会儿她就开始迷迷糊糊,很快就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夜,静悄悄的。
月光投射进来,映照得凤君眉间那朵凤凰花更为清丽绝伦。
紫微大祭司着魔一般伸出手去触摸那朵花。
凤君动了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手拉过来垫在了脑袋下。
紫微大祭司无奈,这样被凤君枕着,没一会儿手就麻了。不过,他也没有抽回手,而是那样任她枕着。
如此安静地看着凤君,他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再度浮现,暖暖的,充盈整颗心。
他想,他大约是动心了。可——她是神君,且是一族女君啊!
紫微大祭司眼中的光彩淡了下去。
凤君颈间的龙形玉珏此时恰好落在紫微大祭司手腕处,许是元神与分身凑得太过近,那玉珏微微发烫,震荡出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
凤君睡得深沉,没有察觉到异样。
紫微大祭司惊了惊,察觉到异常灵力的同时,他发现那龙形玉珏中的灵力顺着他手腕流向他后背。
这股力量很是奇特,有时像凤君方才注入他灵台的灵力那般如融融暖阳,有时又像严冬的凛凛北风,刺骨生疼,有时又如数万虫蚁在身上噬咬,又痒又麻。
这股灵力也尤为霸道,紫微大祭司抵抗得越厉害,它侵入四肢百骸的力量便更强劲。
这力量流窜之时,竟是比挨雷神鞭还要疼上三分。最终,他在这股力量下昏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极为清晰的水落声响,而后他眼前出现了一位紫衣神君,身姿挺拔,凛然如上古神剑。
紫衣神君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周身仙气缭绕,威严不可侵犯。而这氤氲仙气之中隐隐泛着黑紫色光芒,诡异而危险。
“留住她。”紫衣神君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紫微大祭司只觉头痛欲裂,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着。
留住谁?凤君吗?
他想追问,但眼前倏忽落下一阵白光。
刺眼的光令紫微大祭司睁开了眼,耳边是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已到了第二日。
医官们正在为他换药。剪开绷带的刹那,医官们惊叹了一声。
“真是神奇,大祭司的伤好了近半。也不需两个月,半个月便可痊愈了。”医官们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手下的动作也更为麻利了。
诛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