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辞今天心情很好。
听老爷子说,陆家的人来了,除了陆沉给桃桃道歉,老爷子还会说解除婚约的事。
这让他觉得老爷子总算没糊涂,想开了。
陆沉那玩意儿,他多看一眼都觉得费眼睛。
他轻轻哼着不成曲的调子,一手掏出烟盒,从里面叼了个根烟,烟头微微晃动。
刚走到门口,他脚下一顿,又往后退了半步,侧过身,瞧着墙根下,隐在阴影里的男人。
他拿下嘴里的烟,诧异地唤了声:“小叔?”
白瑾臣从阴影里踏出半步,抬眸瞧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烟盒上。
半晌,他冲白西辞招了招手。
白西辞颠颠儿地快步到他跟前,见小叔肃着一张脸,眼神有几分冷,不由愣了下。
又见白瑾臣一直盯着他,他试探地将烟盒递上前,“来一根?”
白瑾臣从里面抽出一支,只在手上摆弄着,没抽,也没出声。
“小叔……”白西辞往他左右瞧了瞧,下意识地问了句:“桃桃呢?”
问完,他就想咬舌头了。
早就觉得桃桃跟小叔太亲了,这样不大好,现在桃桃不在小叔身边,他还觉得奇怪上了。
啧,真愁人。
见白瑾臣捏着烟尾的手一顿,白西辞眯起了眼睛,试探问:“小叔,你……心情不好?”
他觉得,小叔今天很不对劲儿。
而且……很可能和桃桃有关。
“没有。”不等他多想,白瑾臣便直截了当地回。
声音有几分压抑的低沉。
白西辞挑了挑眉。
他的这个小叔永远都是这样,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看起来就像个温润的君子,但偶尔扫过那一眼,又冷得凛冽。
也正因如此,他的眼神很好使,却时常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便多了几分温和。
但今天,他将眼镜别在左胸前,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衫扣子扣得严丝合缝,温和的外表下,又添了几分禁欲和疏离。
“我给你点火?”白西辞一手摸向兜里的打火机,一边说着。
白瑾臣捏了捏手里的烟,摇了摇头,“不了。”
“走吧。”
门旁微微亮起的路灯,闪烁着格外清冷的颜色。
看着灯光下白瑾臣的背影,白西辞觉得,他小叔好像生气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叔外露出几分情绪。
有几分落寞,也有几分颓败。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
白西辞跟着白瑾臣进屋时,正见他妹揪着老爷子的胡子,然后特凶巴巴地说:“你笑一笑啊!那么凶干嘛!”
说着,她还从小鼻子里哼了两声。
他身旁响起低低的笑声,听得不太真切,也不能确定。
他朝一旁的白瑾臣看去,却见他面无表情。
白西辞“啧”了一声,一个没防备,嘴里叼着的烟“啪嗒”掉了下去,随即,他扭头看了眼沙发中间的陆沉。
妈的!他脸色真难看!
不只是凶,还有点儿……丑。
白桃桃也觉得陆沉扯的这笑太难看,像一只要缩壳的小王八。
“对不起,请桃桃你原谅我!”陆沉捏了两下拳头,深吸了口气,接着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他的语调没有起伏,但听上去挺大声的。
就……也还算真诚吧。
白桃桃比较满意,点了点头。
陆沉父母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了自家儿子,见白桃桃点头,都松了口气。
“桃桃真是心好!”陆母赶紧夸赞道:“比起我这个不懂事儿的儿子,桃桃好一千倍!”
白桃桃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陆母见状,又道:“阿姨一直都想要个女儿,日后你嫁进我们陆家,阿姨一定把你当女儿宠!”
白桃桃嘴角一下就僵住了。
白爷爷撩开眼皮,看了陆母一眼,轻咳了两声道:“既然提起这个,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
陆母心里一紧,侧头看了眼丈夫。
陆父倒是比较沉得住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老爷子,您请说。”陆父道。
白爷爷觑了眼陆沉,然后缓声对他们道:“我看陆沉也不怎么喜欢桃桃,如今这年代,也不时兴什么包办婚姻,我看……那口头的婚约就算了吧。”
“这哪成啊?”陆母忙道:“老爷子,我们真是把桃桃当女儿宠的,陆沉这小子一时迷了心窍了,您别……”
“哟,只是一时?这么多年,外面一有人说桃桃的时候,他在场,怎么没想着替桃桃说句好话?”白西辞大步走上前,挤开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