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林邺屿,比现在更为冷寂,浑身都是冰刺包裹。同他们一群人走在一起,也没能消融他那一身的冷气。
可他们都知道,剥开冰刺的外表,他是温热地、肆意地。
正应了那句,他就是外表看着冷罢了。
世人都爱通过外表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却忘了透过外在看本质。
那天晚上,他们一群人把他从家里骗了出来。
KTV的包间里,有着五彩斑斓的灯光,中间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个蛋糕。
林邺屿推门进入,电话里的“打架”“刀棍”“流血”一个也没出现。
他没生气,还笑着问:“费这么大劲,把我骗出来?”
“今天元宵节,你们不在家吃汤圆?我家里可还有个老人,在等着我陪呢。”
“说说吧,这是要干什么?”
他淡定极了,破门而入的那份焦灼荡然无存。
他记得今天是元宵,记得要吃汤圆,记得家里有个老人,唯独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说来也奇怪,他们这的地方习俗,但凡家里有个大人,有个小孩,那么每年小孩生日都会庆祝。
因为值得。
按理说,他不会不记得。更何况,他今年的生日恰好撞上了农历的元宵节。
所以,不应该不记得。
那时,郝闲疑惑极了。却在下一刻,又恍然大悟。
包间里,林邺屿坐在靠门边的单人沙发上。没等到回答,他自顾自地扫了一圈,目光在触及到玻璃茶几上的蛋糕时,瞬间冷了下来。
连带着在见到他们安然无恙时的那份轻快,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包厢里叽叽喳喳的众人,正推搡着派个代表去开口讲矫情的话,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还是一旁事不关己的江桕,发现了不对劲,他问:“不喜欢?”
一众人才停了打闹,齐刷刷朝林邺屿看去。
“嗯。”林邺屿没打算冷场,却也不想继续下去,“你们继续,我先回了。”
寿星都要走了,他们怎么可能继续。
仗着他冰冷外表下的温热,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他留了下来。
意外却就此发生。
一群人喝了点度数不高的罐装啤酒,正准备切蛋糕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郝闲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个画面。
林邺屿不疾不徐地从身旁的沙发上拿起手机,接过电话。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只见他的脸色瞬间苍白,颓败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染了整个包间却也只将他包裹。
他匆忙起身朝外走去,脚步堪堪停在门边,转身对他们说道:“这顿我请了,下次别自作主张搞这些,我不喜欢,也不值得。”
那一刻的他,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不近人情,但又好像在克制些什么。
郝闲不懂,包厢里的所有人都不懂。
明明接电话前,他还是笑着的,也不像他说地那般不喜欢。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沉默无言。
————
“咚——咚——咚”
窗户被敲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教室里零星几个低头刷题的人,闻声朝窗外看去,是许久不曾见过的身影。
“邺哥,给。”张铭将手中的教材书从窗沿递了进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这般叫林邺屿。许是救命之恩,许是溺水那天他让他看见了生的曙光,又或许是这一年来的接触,他身上的那股劲让人不自觉信服。
“全复习完了?”林邺屿从郝闲身后接过书,随口问了声。
“差不多了。”张铭看了眼要醒不醒的郝闲,回了句便打算离开。
余光瞥到林邺屿桌上那个精致简洁的小本子,没忍住又说了句:“邺哥,这本子你还没用完?”
没记错的话,他上学期在他这借了只笔,然后就是在这个小本子写了许多东西。
他还记得那是个下雨天,林邺屿来他们教室时,浑身都湿了。发梢沾着水,他没管,却在写字时,将湿了的手擦了又擦,像是生怕本子沾了水一般。
“嗯?”林邺屿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自己桌上的小本子才反应过来,“快了。”
他匆忙将本子收进桌兜,期间手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
张铭看着林邺屿的操作,一脸懵。
他就随口一问,要不要这么心虚?
还有前排的那个女生,怎么听见他的话后,转身一直盯着林邺屿看。张铭看着季北烛,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下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心里忍不住暗骂了句,一个高三差点给他读傻了,都快忘了林邺屿是有喜欢的人了。
林邺屿清咳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