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烟花,是特意为她而放的,也是蓄谋已久的。
明年见,是误打误撞闯入他生活的一个简单词汇。在此之前,日历一再地翻页,于他而言不过是痛苦的再一次延伸。
明年见,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他心底的偏执在作祟。
他要让自己是她在新的一年,见到的除家里人之外的第一人。
他知道他的状态不对劲,可这已经是他控制之下的行为了。
少年的喜欢,应是炙热而又真诚,明目而又张胆的。
他想,她应该也是喜欢这般恣意热烈的少年。
所以,他将那不堪的一面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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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人都走没影了,还看?”季楠竹伸手在季北烛眼前挥了挥,微微鼓着腮,小声嘟嚷道。
“他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季北烛眉目微拢,担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闻言,季楠竹深吸了口气,不自觉地加大了音量:“不是,这你都能看得出来?!”隔这么远!!!
“你小声点,别吵着爸妈睡觉了。”季北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提醒道。随后,看了眼手机时间,催促他去睡觉。
“你就瞒着我吧,小心我告诉爸妈!”季楠竹压低了嗓音,状似不满道。
看着他因为生气而鼓起的奶膘,季北烛没忍住笑了声。
这才是她印象中的弟弟,可爱而又不自知。
而不是之前那个像是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受到了欺负,偷偷地被迫地长大懂事了的人。
见她笑了,季楠竹悄声舒了口气。
他姐,还是一如既往“好骗”。
平时那股通透清明的劲儿,一遇亲近的人,就全无。
想到这,他忽地又叹了口气,这般性格,他可得好好守着,可不能轻易让别人给骗走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并且无形中带了个“单纯”的头衔,季北烛听着这声叹气,不自觉拿出了大人的口吻:“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烦恼,快去睡觉,小心不长个!”
季楠竹点头应道:“你是老大,都听你的。”说完,他转身朝房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转角,季北烛才回过神来。
这般温顺、不回嘴,可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有点不对劲。念头一闪而过,季北烛没放在心上。
然而意外就是这般来得猝不及防。
事情发生在一周以后,是考试的前一天。
那天,室外寒风凛冽,室内温暖而嘈杂,一眼望去,大部分人都在为即将到来长假而欢呼,只有极少数人在为一天以后的全县统考而焦虑。
季北烛低头执笔,快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好不容易想到的数学大题的思路。
“咚——咚——”窗户被敲响。
季北烛依旧沉浸在x与y的长篇大论里,没抬头。倒是身旁那个同样在刷题的人,抽空看了一眼。
“是老陈。”看她快算完了,林邺屿轻声告知她。
“啊?”季北烛一惊,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突兀的斜线。
随后她抬头,开窗,问好,一连贯的动作丝毫不带有间隙。
见状,林邺屿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窗外的老陈同样忍俊不禁:“老师不吃人,别这么紧张欸。”
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小同学,老陈才说道:“你们俩出来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教室,引得班里人纷纷扭头,视线在触及老陈时,他们眼底的八卦之火更是熊熊燃起。
朝夕相处的同学,早就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有人曾亲眼看见林邺屿冒着大雨,将小卖部最后一包椰子糖买走,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然后,下午那包椰子糖就出现在季北烛课桌上。
桌上的糖果,外壳干净整洁,一点也没淋到雨,一点也不带少年的体温。
而椰子糖的第二归属者,笑意粲然地拆开包装,将第一颗糖放入少年手中。
然后给周围的同学分发,她有幸尝到了一颗,很甜,却抵不过她心底的苦涩。
她是暗恋者,曾在少年被众人误解时,悄悄为他发言过,少年不知。
她却为此暗自窃喜了许久许久……
还有不常去吃早餐的人,吃过早晨七八点教室后排靠窗,准时喂来的狗粮。
那段时间,学校早饭点,教室经常只剩两个人,一个偷摸玩手机的他,还有一个埋头刷题的季北烛。
见她利用吃饭时间,沉默又认真地学习,他默默看了眼自己课桌里的手机游戏界面,低头反思顺带唾弃了一番,便又开始TiMi游戏。
没过两天,教室“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二人组,成功晋升为三人组。
准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