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变到坐着的啊。
他傻笑,回头望一眼卧室,门虚掩着。
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更何况他俩这又不是夫妻,厨房闹得别扭顶多带去客厅算了,心里暗暗想带去卧室这是仅此一次。腆着个脸悄然溜进去,发现梁晴远背靠床头坐着。
一片黑暗里这一出还有些尴尬,严永抱着枕头的手不自觉攥紧,出声问:“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梁晴远说着摆好枕头躺下去,面对窗户,背对严永。
严永揉了下眉心,心一横,走过去把枕头放到床右侧仅剩的一点空间躺下。
梁晴远秀眉拧紧抬起半个身子,“你这是干嘛呀?”
“睡觉呗!”严永弯膝抱胸蜷缩成一团,“我发现你老喜欢朝这边睡,以后我睡这儿吧,既替你挡风也拉进咱俩关系。”
梁晴远听笑了,躺回去问:“咱俩什么关系啊?”
“青梅竹马,过去的男女朋友。”
梁晴远起了劲,“那现在呢?”
“现在嘛……”严永想了好半天,憋出来四个字:“同居关系。”
说完,怕会惹梁晴远不高兴,补充说:“我知道的,你讨厌我提婚恋话题,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想我以后也不提了。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同居二字能准确概括咱俩这处境。”
蠕动着往前挪了挪,为了调节氛围,很不要脸地说:“你往里去一点儿呗,我这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梁晴远不为所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就这么僵持了须臾,她往床左侧去的同时翻了个身,严永啧一声把人掰向自己,“我这特地换的位置,你就看着我睡好不好?”尾音上翘,那股娇劲儿比梁晴远还足。
梁晴远一时语塞,“那我平躺总可以吧?”
躺好了,幽幽唤他:“严永…”
严永“嗯?”了声,梁晴远说:“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严永心一凉,听她说:“你既然知道了我不喜欢婚恋话题,那你是不是应该试着去接触其他人,把这事儿赶上日程嘞?”
笑了笑,那笑容悲怆,“你也知道的,我现在不是以前的娇娇了,现在的我逐渐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犟、撅、拧巴,甚至还有些无情……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做回原来的自己,与其用别扭、疲惫消耗咱俩之间仅剩的一点感情,那还不如就此放手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此一来,咱对彼此的印象还会停留在对方很美好的时候。
主要是咱俩这关系很难得,我不想让它变得很难看。”
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面对严永,朱唇继续一开一合:“你知道吗,这阵子我老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回到芒城来?尽管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但就连只流浪猫都知道报喜不报忧,我一个满身泥土的人,身上甚至还能抖出石砾的人回到故土除了污化它还有什么用处呢?
还有对你,冲动之下叫住你,让你在我身上开荤,为了一己之私占有你,明知道要拒之门外却还是让你进门……乍一看我的行为很大度,但那其实是在害你呀,让你重蹈覆辙,让你继续为我所用,让你渐渐失去自我然后委身于我呀……”
她吸吸鼻子,“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堂堂七尺男儿天天为了哄我无所不用其极,整天因为惹恼我而担心受怕。
今天你明明生气了,明明觉得心累了却还是为了我屈下身段挤一张床,你有想过我们这么继续下去最后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吗?”
“是无尽的内耗!尤其是你,到最后可能只剩一副躯壳了,因为我不再会爱人了,严重的甚至可能你连你自己都不会爱了……”
说着,一直在压抑的情绪逐渐压不住,眼泪从右眼流出划入左眼,她带着浓浓鼻音唤他永哥,“你多为你自己想想好不好?你很好,从小到大你都很好,我占用你的大半辈子已经很幸运了,别再把后半辈子也给我。”
“你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吗?你当时说一对恋人成为恋人的前提是他俩彼此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你是,我也是,而且现在咱俩不是恋人的关系了,那更是。
你很好,你真的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你的好我过去是不懂事儿才盲目占有,渐渐把它当理所当然一句谢谢也没说。
但今非昔比,看过那么多人和事儿后我很清楚人对人的好不是无条件的。
所以非常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同时,你的好我不配拥有,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不应该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你去吧,好吗?去追求你的幸福,我会诚挚的祝福你。”
说完,笑着松口气翻了个身面对衣柜刚闭上眼,严永的手就伸来抱住了她的腰。
她心里一咯噔,双眸瞬间瞪圆。
严永闻她发尾的香气,一点点往上,到颈项处轻轻落下一吻呼一口气,梁晴远全身的肌肤像是被春/药泡发过似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