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大兜菜,南依便往家里走边算着还剩多少钱。
昨天顾时越丢给她的荷包里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四五两碎银子,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了,昨天买了药,还了赊欠药铺的药钱之后,还剩四十两银子。
以前因为没钱,抓的药也都是一些陈年药材,药性没多少,只能聊胜于无的让苏氏的病情不会急速恶化,拖延时间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银子,能抓好点的药了,配着之前花光积蓄买来的没用完的人参,苏氏再吃上几贴药,必定就能好起来了。
等秋天雨水少了,苏氏身体也好了,她找个布庄做点绣活,到时候她和苏氏另外租赁地方住,给人家绣帕子,绣衣服什么的赚些银钱,赞些钱还给顾时越。
南依想的很好,走进破败的小巷子时,都没去遮掩自己的挺拔纤细的身形,欢快的推开院子:
“娘,我回来了!”
南依将院门关好,走到厨房把菜放下,半天没听到苏氏回应,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
推开房门第一眼就看到床前小炉子上没动过的粥,南依皱了眉头,目光顺着炉子往床边看去,就看到苏氏摔倒在床边,眼睛闭着,嘴唇青白,身上还卷着被子,腿在床上,上半身却摔在脚塌上。
南依呼吸一滞,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身体僵硬,明明想要扑过去看看苏氏的情况,四肢却半天动弹不得。
好容易回过神,南依跌跌撞撞的跑过去,颤抖的伸手去试探苏氏地鼻息,察觉到苏氏还有微弱的气息时,南依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慌忙。 将人弄回床上,盖好被子,跌跌撞撞的就跑出去找大夫了。
南依出去之后就直奔医馆,把先前给苏氏看病的大夫拉了回来,一路跑着,生怕来晚了,苏氏就出事了。
大夫被南依拉着,气都没喘匀,就坐到床边,把脉枕拿了出来。
南依忙把苏氏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脉枕上。
大夫把手搭上苏氏的手腕,认真感知苏氏的脉搏。
良久之后,大夫皱着眉头将手收了回来,收起脉枕对南依说:
“你母亲的病怎么忽然恶化了?我开的药方可按时吃了?”
南依紧张的点头:“吃了,前段时间银钱不足,吃的是药性没那么好的药,昨天我得了银钱重新抓了上好的药材回来。
“只是今天我早上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娘从床上摔了下来,不知昏迷了多久,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啊!”
南依面露哀求的看着大夫,希望大夫能够将苏氏治好。
大夫叹气摇头拎起药箱说道:
“你母亲先前的药一时好一时坏,换药的时候也不知道问一声大夫,昨日乍一下用了好药,看似将精神气养了些回来,可到底虚不受补,药效过猛,今早又摔了,对于你母亲的病情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大夫说着看了一眼南依家徒四壁的景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
“你母亲的情况老朽学艺不精,治不了,原先的那些药也不能再吃了,不过你若是还有钱的话可以去同仁堂请他们的徐大夫,你母亲还有的治。”
南依眼睛立马亮了,看着大夫问:“我还有四十两银子,够不够请徐大夫?”
大夫怜悯的看着南依摇头说道:“怕是不够,徐大夫的出诊费是三十两银子,写药方五两银子,请了徐大夫之后,你得在同仁堂买药,四十两银子怕是只够给你母亲请一回徐大夫,抓一帖药了。”
南依眼中的光渐渐熄灭,木木的看着大夫叹气离开,直到床上传来苏氏的□□,南依才擦了一把眼泪,走到床边,挤出一个笑容说:
“娘,您怎么还摔了呢?我回来看到吓了一跳!还好大夫说没事。”
苏氏一看就知道南依在说谎,再加上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早上她觉得自己好些了,也有些饿了,就想起来吃点东西,谁知才从床上坐起来,瞬间就头晕目眩,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现在虽然醒了,身体却虚弱的很,力气也没了,苏氏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那就好,一一,既然大夫说我没事了,你也别担心了,你出去这么久,还没吃饭吧,你快去弄些东西吃,我再睡一会。”
苏氏温和的看着南依笑说。
南依看了难受,忙起身避开苏氏的目光点头说:“我知道,娘,你睡会吧,我去煮些粥你吃。”
说着像是怕苏氏听见似的,匆匆离开了房间,到了厨房才蹲在地上,咬着嘴唇,不敢让哭声传到苏氏的耳朵里。
哭了一会儿南依才慢慢缓过来,把早上煮的粥热了一下放到一旁,又重新用刚买的米煮了新粥。
煮粥的功夫,南依捧着粥碗看着火光出神,她想不通,明明一切都在变好,可怎么突然之间她娘的病情就加重了?
甚至手上的四十两银子都不够给她娘治病了,都怪她光顾着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