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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他就想去看看下午那座露台了。
有人先他一步。
夜色中,尤嘉莉的长发宛如银白色的月辉,她转过身,月光便跟随她的摇曳而如水般流淌着,就像是一场触不可及的梦。
猝不及防遇见了当事人,柯扎特有些惊慌的摸了摸鼻子,像是掩饰什么:“好、好巧啊。”
尤嘉莉微微点了下头,柯扎特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把手按在了石砌的围台上,似乎马上就要借力坐上去。
“这样很危险。”
有些诧异地看了柯扎特一眼,尤嘉莉单手一撑,轻盈地坐在了台面上,眼睫低垂,却是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莫非、尤嘉莉你是故意的吗?”
“你总是这样滥好心吗。”
“滥好心吗……”柯扎特重复着这个评价,尤嘉莉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不是这样的。那双在白天显得冷淡的紫瞳,如今正带着探究欲,垂望着柯扎特。和先前带有目的性的探究不同,现在的尤嘉莉似乎是对柯扎特本人产生了好奇。
……柯扎特脸红起来,他匆忙移开视线,借月背的阴影掩藏报赧的表情。
“说起来,尤嘉莉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谢碧拉去参加宴会了。”
因为谢碧拉去参加宴会了,所以她才会一个人在这里。
尽管和柯扎特问题本意出发角度不同,但能够借着话题和尤嘉莉聊起来,令柯扎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样啊。尤嘉莉你和谢碧拉感情真好。”
“嗯。”提起谢碧拉,尤嘉莉的眉眼也变得温和了:“就像你和Giotto一样,我和谢碧拉是即使不在彼此身边、也会互相挂念的挚友。”
柯扎特感到意外:“我以为你和谢碧拉一直都待在一起。”
“在贝之指环的主人出现之前,我们一直都待在一起。”
尤嘉莉沉默了半晌,柯扎特几乎以为她不会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但是她提到指环,柯扎特不由得抿了抿唇,脑海里随即浮现出Giotto略带严肃的表情。
“尤嘉莉,可以问个失礼的问题吗?”
“嗯?”
“就是、嗯……年纪……”
“确实很失礼。”冷淡地点评了一句,尤嘉莉倒是完全没避讳这个问题:“用外表来判断我们的年纪没有意义。”
柯扎特心道果然如此,莫名的松了口气,又在尤嘉莉看过来后仓惶地摆了摆手:“不,因为尤嘉莉……给人感觉很神秘,很像是吸血鬼之类的——呃,我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尤嘉莉正注视着自己,柯扎特很想直接给自己一拳。
自己在乱说什么啊!
柯扎特的心被难言的挫败浸泡,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尤嘉莉的神情,好在尤嘉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
这多看的一眼让柯扎特生出新的联想,他试探着问。
“和指环有关系吗?”
“别胡乱猜测,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尤嘉莉打断他,指尖摩挲着锁骨处衣领下的挂坠,她的面庞重新冷淡下来,方才所展现的柔和如海市蜃楼一般无影无踪。
柯扎特薄赤色的眼眸略微黯淡……紧接着便又打起精神。
“抱歉。不过,我觉得尤嘉莉一定也会和谢碧拉一样,替指环找到可靠的托付对象。”
“Giotto吗……他确实还算可靠。”
听见少女对挚友的认可,柯扎特露出了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
“我从最开始认识他,就相信他会成为优秀的首领了。”
“是吗。”尤嘉莉普通地应了一声,语气像是琢磨不到的云雾一样淡薄:“在我看来,你不会做的比他差。”
柯扎特的心脏被无名箭矢射中,他怔然注视着尤嘉莉,她轻抚被风挽起的银白色发丝,枕在夜色织成的幕布之中。
砰、砰、砰。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只觉得不妙、不妙极了。
“尤嘉莉,”他情不自禁地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第二次。尤嘉莉第二次当着柯扎特的面露出这种表情,错愕中带着微妙的茫然与懵懂,似乎面前发生了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像突然往在猫之国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名贵小猫面前放一个人,然后猫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恐不恐人。
良久,她重新定下心神,竟然伸手摸了摸柯扎特凌乱的红发。
“那就……和我一起注视着你的朋友吧,注视着贝之指环的持有者,注视着被谢碧拉选中的人。”
柯扎特忽然就明白了那句“毕竟这是Giotto你的挚友”的含义。
重点不在于Giotto,而是挚友。尤嘉莉她真正信赖的并不是Giotto,而是选择了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