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一人安静地立于窗前,高大的背影清冷沉寂,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到床边。
这个男人曾是她少年时避之不及的噩梦,如今只有他会倾听她的心声,支持她的决定,鼓励她的梦想。
他会温柔地说: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什么都可以。
又会真诚地说:我还是喜欢你在台上的样子。
桑晓静静看着,思绪从过去到现在一幕幕被放映,一瞬间恍如隔世。
唐礼昀静立窗前,暗色的衬衫西裤将高大的身躯融于黑夜。
黑暗里的他,不像他。
少了白日里的炙热、张扬,还有和他名字一样的活力光亮。
外表再光鲜亮丽的人内心也有不为人知的阴影。在他消失的那些日子,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时候,他是否也像今夜一般孤寂?
“冰箱里的药从哪里来的?”唐礼昀忽然开口,嗓音沙哑。
他没有回头,怎么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但这都不重要。
听到“冰箱里的药”这几个字时,桑晓心中一紧,镇定了一下,转移话题:“你也睡一会儿吧?”
房间里能睡觉的地方只有这一张单人床,他这晚一定没睡。
唐礼昀站着没动,和预想的一样。
床被她霸占着,他是不会过来的。
桑晓坐了起来,光着脚下床。纤细的脚背踏着月光,停在他身后两步之外。
海面平静,沿海大道的灯火如霓虹。当初她就是相中这一窗的风景才果断租下这个房子。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皮肤很烫,又摸了摸他的衬衫,还湿着。
桑晓眉头皱起:“你发烧了?”
“药我处理掉了。”他说。
桑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人总是跟她作对。
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
“凭什么私自处理我的东西,”她语气不善,“还给我。”
“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行。”他转过身,背着月光看不清脸色。
桑晓不肯,执意说:“把药还给我。”
唐礼昀没动。
二人目光对峙,谁都不肯相让。
“你说我远离你就能好好生活,你就是这么好好生活的?”唐礼昀质问。
“我的生活哪里不好了,我很好。”
“一日三餐吃不上,生病了没人照顾,家里连个泡面都找不到,这叫很好?”
“那又怎么了,很多人都这样,别拿你的标准衡量别人。”
“可别人不需要吃安眠药!”唐礼昀话里面带了怒气。
“……”桑晓别开脸,无话可说。
唐礼昀稳定了下情绪,问:“温景波知道吗?”
桑晓没答。
他又问:“你的药从哪儿来的?”
桑晓杵在原地,依然不想回答。
“你要不说,我去问温景波也一样的,我他对我应该会……知无不言。”
桑晓抬眼,声明:“唐礼昀,这不关你的事。”
“温景波应该不会这么想。”
“……”
唐礼昀不知道她和温景波分手的事,桑晓也不希望他知道。她吸了一口气,又立刻泄了出来,别扭说:“温景波的姐姐是医生。”
只一句话,唐礼昀就明白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大概半年前。”她答。
准确的说,从年后回到Z市就开始了。一开始只是入睡困难,后来发展为整宿整宿的毫无睡意,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全是和某人有关的画面。
后来看了医生后吃了安眠药有点效果,但她不想总去看医生。也算是机缘巧合,这时候恰巧方许给她介绍温景波,得知温景波的姐姐是神经外科医生,她就同意了。
如果说温景波一开始接触她就目的不纯,她其实也一样。他们二人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一个利用对方接近唐礼昀,另外一个利用对方摆脱唐礼昀。
“你这样,姓温的不管你吗?”
“我只是……”桑晓语气弱了下来:“偶尔吃一次而。”
“偶尔一次需要开满满四大瓶的药吗,都能药翻一个连了!”
“可睡不着觉也不是我的错,”桑晓的声音带了委屈:“我也想安安稳稳的入睡。”
“你还可以去看医生。”
“然后让家长们知道给他们孩子上课的老师是精神病?”
“桑晓!”唐礼昀真的生气了,黑暗中似乎听见了他咬牙的声音。
桑晓捏了捏拳头,也昂着头不示弱。
片刻之后,唐礼昀放低了语气,但不算温柔:“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践自己?”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