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余光看到袁霞那些推搡的人群觉得她不会反抗,已经甩袖子离开了。
她擦了把脸,去检查身旁的小狗有没有事,小狗一脸激动地扭着屁股,想要帮她舔脸上的伤口。
她摆摆手,像是宽慰那小狗。路边经过一对男女,她顾不得再查看自己的伤口,连忙站起来,挡在那个男人面前。
车窗摇上之际,他听到她极力地跟她挡下来的那个男人推荐:“先生,您买花吗?”
那句话随着风挤进即将关上的隔音的窗户,轻飘飘地落在他耳边。
“好花配好姑娘……”
脆生生根本不像是刚刚挨过打的样子。
*
佟闻漓跟往常一样的时间点回到庄园,但一进门,就遇到了奈婶。
奈婶礼貌地说先生在书房等她。
找她?佟闻漓有些惊讶,看奈婶的样子,先生应该一早就嘱咐等她了。
她放下自己的东西,被奈婶带着经过光洁大理石面的地面,绕着圆形楼梯拾级而上走了许久。
最后奈婶停在一间墨绿色门口,而后欠身退下:“阿漓小姐,这就是先生的书房,他在里面。”
佟闻漓点点头,奈婶就走了。
她站在那门前,抬头看到暗色的红胡桃木板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她悬浮在那如水一般柔软的月光下。
这里的一切都很奢贵,但又那么让人陌生,让她忽然想到自己那个窄楼里斑驳的月光。
她忽然发现原来站在不同的窗前看到的月光是不一样的。
于是她戴起自己的连衣帽,遮了遮脸上的伤,敲了敲门,但门只是虚掩,传来一声“进”后,佟闻漓就进来了。
先生的书房没想象中的大,但一入眼帘的是一个装满了书的书柜,上面摆放了形形色色的书,他就坐在书架下的桌子旁,复古的仿烛火灯下,他手握钢笔,身形秉直,穿着得体。
他说:“坐。”
佟闻漓就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那实木椅子笨重,她一坐上去,就感觉整个人被镶嵌在桌子底下。
四周环境里只剩下他沙沙的写字声。
佟闻漓朝他看去,书面上是一排整齐的书写的外国文字,像是在写一份批注。
他应该在办公。
于是她把眼神挪开,随意落到了他的书架上,她微微仰起脖子,最先能看到的就是那本《海子诗集》
她也有一本,在搬迁越南的过程中她一直捧在手里,却被拥挤的人群挤落丢失。
那书皮封面跟她的那一本一模一样。
——
“瞧什么呢?”
佟闻漓正出神,他已经停下了手里的笔,坐在那儿看着她。
佟闻漓下意识地摇摇头,余光之中又撞见那本书。
于是她还是试探地问道,“先生,您能借我一本书吗?”
“当然,请自便。”
得到允许后,佟闻漓站起来,走到书柜边上,抬起手,试图手指攀附上书脊,将那书从高于她的书架上拿下来,但那书偏偏就高她一点,她差那么一点,就能碰到它了。
奋力之间,她感觉到有片阴影盘踞在她头顶,她抬头看去,原先坐在书桌面前的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他抬起手,一片阴影就完全地从头到尾地包裹着她,她在那种光影重叠里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那悠然的气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很轻易地越过她的指尖,触碰到那书,那坚硬的书脊化作迎向他的阶梯,在方寸指尖落入他的掌心。
直到他把书递到她的面前。
他们站得很近。
他深幽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近乎精绝的五官在她的面前完美的有些不似真实。
“拿着。”他开口。
佟闻漓像只没有呼吸的小细狗一样,慌忙地接过他掌心里的那本书。
他腾出来的手却往上朝她耳边袭去,她下意识想往后退,脚跟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任由他的手上来,隔着连衣帽,她能感觉到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的紧张。
但最后,他只是掀下了她的帽子,站在她前方打量她:“挨打了?”
佟闻漓怔怔地看着他。
他端详了一会后,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来一把不过手掌大的东西,像是一把刀具。
“伸手。”他似是命令。
佟闻漓乖乖把手伸出来。
精致的□□落在她手上,刀身上刻着一个像龙又像蛇的图腾。
他秉直身体,站在她对面:“往后要是再挨欺负,不能以卵击石,但也不能一味隐忍,适当的时候——”
他拖长声音,敲了敲她端着□□的掌心,“得让人知道,你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懂吗?”
他最后的话说的极为轻柔,在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