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烟眼皮一掀,看向她,“你说的是去湄公河吗?”
“是。”她抬头,自下而上地看向她,“是跟先生的船商。”
阮烟:“好事啊,我听说好多人挤破头皮地想去先生的船队,要不是我他们不要女船员,我早就想去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湄公河,沉尸万里。”
“哈哈哈哈哈,我吓唬你的,你也信。”
“可是湄公河真的很危险啊。”佟闻漓坚持到,“跨过那样多的国家和土地,如果半途出现什么亡命之徒……”
“你说的也并非都不是事实,寻常船队,的确是危险的,可那是先生的船队啊,我听说,他的船队,从来就没有出过事的,你放心。”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先生,就不会出事。”
阮烟挑挑眉,从地上捞起个槟榔,单边牙口就给咬开了。
佟闻漓直直地看着她。
“呸、”她吐掉了核,轻飘飘地说:“可能因为他足够强大吧。”
足够强大吗?
是哦,他挥挥手,落下的香火尘埃引得一帮凡人争抢的你死我活,借他的名当蚂蟥的人吸着跟佟谷洲那样咬着牙也要上他的船的人血,忌惮他的人听到他的名字不由地脊背发凉,只因为他足够强大。
那样强大的人,看得见他身下投射的阴影里,他们的众生百态吗?
“行了。”阮烟蹲下身子来,把铺在地上的布一揽,那原来各处散落的槟榔就轻巧地随着她的动作就聚在一起,而后她熟练地打了个结,拿起来,背在自己身上,“你这些,就卖给我吧。”
“你要这么多干什么?”佟闻漓站起来。
“炒熟也能吃。”
“你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
“我妈烟馆子里,多的是嚼槟榔的人。”她抬抬下巴,“先说好了,成本价。”
佟闻漓一愣,反应过来。
她知道阮烟是在帮她。
“烟烟——”
“啊呀烦死了,我走了。”
“等一下。”佟闻漓一把拉住阮烟,从背篓的最下面掏出个牛皮纸包的完整的东西,“给你。”
“这什么?”
“张国荣的《沉默是金》”
她深邃的五官带点难得的笑意,“行啊,懂事。”
于是她甩过装得满包裹严严实实的槟榔,临走之际又回过头来,“阿漓,你还是卖你的玫瑰吧,槟榔钱,你赚不着。”
佟闻漓点点头,附言到:“我还是老老实实卖我的玫瑰吧。”
阮烟挥挥手,“走了,我的小玫瑰。”
*
玫瑰花最好的销路在日暖香艳的那条破败的充斥着男男女女的街上。
第二好的销路就是在一号公馆。
一号公馆的公子小姐们,经常举行茶歇派对。
深绿色的园林里,他们轻盈的茶歇裙和绅士的白西装像极了油画里的那些鲜明又热烈的画面。
佟闻漓的背篓里,盛满了满筐的玫瑰,她在露水未消散的清晨,犹豫地看了看为访客设置的门铃,最后还是选择了轻轻敲了敲铁栅栏。
带着怨气的仆人匆匆打发她,压低着声音说让她快走,别吵醒了还在熟睡的主人家。
她走过一家又一家。
总算她今天运气还不错,有家小姐要举行生日派对,一眼就看中了她的玫瑰。
那位小姐夸她的玫瑰长得好,很像是野生的,杂乱无章又野趣横生,张扬又热烈。
阿漓很高兴,她的玫瑰,自然是最好的。
她播种、她养护、她采摘、她怀着不舍把它们送到每一个用金钱与她交换的人的手中,转头难过地不去看它们的枯萎。
她用青涩的越南语说着祝福:“好花,配好姑娘。”
不熟练的腔调逗得那位小姐和她的仆人同时笑起来。
阿漓因此提早地卖光了今天的花。
她的步子因此轻盈了许多。
偶然遇见穿着矜贵得体的夫人小姐带着一条贵宾犬,她不由地避让在一旁,庆幸自己没有带来福来。
来福才不知道狗跟人一样分三六九等,它一定会上前撕咬分个胜负出来,然后趾高气扬地跟她说,瞧见了吗阿漓,那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它的地盘,现在是我的了,豪华大别墅,我请你住哇!
佟闻漓想到这儿,自己笑起来。
她顺着清晨薄薄的雾,循着出去的路。
再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但跟印象中的大门不一样的,眼前的景色却越来越深幽。
她迷茫地抬头,意外撞见了一片比她一人还高的花墙。
墙上长满了绿色的藤蔓,更为诡异的是,那些藤蔓上,还参